一想到这里,作为新兵营战术教官的张老大浑身充满了干劲,他对于理想纲领之类的没有任何兴趣,但对于这个神仙般的安稳日子却向往得很,他不管刘泽是不是神仙,也不管能不能打回大明,他转头看了看他的侄子张狗儿,暗骂道这个小滑头,太滑了。
张老大心道我要是也有个像这个侄儿一样的亲生儿子就好了,滑头点好,能活
他想安稳下来,找个大屁股的女人,不管是大明的女人还是红发蛮那些臭烘烘的女人都行,痛痛快快地生几个娃,种着地,下雨天没事逗逗娃,他就是死也甘心了。
他暗自下了决心,一定要跟着大柜刘泽干到底,不管去哪里都中,这关系到他一辈子的梦想。
沿着河道上溯百里的码头,这里是直通矿区最近的地方。
鹰推着装满了铁矿石的独轮车,甩了甩已经被剔短了的红发梢,沿着最近几个月才通出来的路吃力地行进着,这条笔直的路直通河道的码头,因为不间断地碾压,路两边已经形成了两道平行的车辙,按照靠右走的交通规则,两面的车队川流不息。
咬了咬牙,鹰感受着手中独轮车碾压过的平整而硬化的车辙,比推在其他地方省劲,他清楚地记得被那些白人抓来劳改营的经过,他亲眼看到他的母亲被箭射死,扑倒在火堆里,那烧着散发刺鼻的焦糊味至今萦绕着在他心头。
他听不太懂那些自称汉人的白人说的话,磕磕绊绊语音奇怪的语言让他极为反感,他作为一名勇士,去过多个部落,从未听说过肯给俘虏分配土地和铁器财物的事情,铁器极为昂贵,这是村里头领才能拥有的,可以与其他部落交换粮食盐巴和女人的贵重物品。
哗啦一声,将独轮车上的矿石沿着码头长堤推到等候的小船上,矿石落下,激起一阵烟尘。
“第四车”一名民众军士兵伸手递过来一个木牌,这是记录每名红毛蛮工作的记录号牌。
“谢谢”鹰吐着半生不熟地汉语点头哈腰地双手接过号牌回答道,刚转过身,将独轮车推到休息地,他的脸上立马冷了下来,揉了揉酸软的手臂,他已经完成了今天的工作了,下午还需要上他最厌恶的归化课,学习语言拼音和民众会纲领细则。
鹰一屁股坐在草地上,眼神恶狠狠地撇过民众军巡逻的士兵,他想要报仇,想要杀了这些人的头目,那个叫司令的男人,他想为他母亲报仇,这是他唯一的亲人,因为他也不知道他的父亲是谁。
“可惜没有机会。”
作为劳改营的一员,鹰被编到一个十人的劳改组,组里都是相互不认识的其他部落人,若是他跑了,其他人都要受罚,之前其他组有人逃跑,导致那人所在的十人组中有一半人被抽出来处以绞刑,从那以后就没有人再敢逃跑了,相互都盯得很紧。
那个逃跑的虽然没有被抓住,但应该也活不下去,在这个荒蛮的世界,一个人是活不下去的,任何人都一样,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血的教训。
“给,吃。”十人组里的组长递过来两个饼,他刚刚去领取了食物,每个重体力干活的人都能领到两个半斤重的麦饼和一份咸肉汤。
鹰又恢复了人畜无害的笑容,并用他们红发蛮的语言道“谢谢。”
组长吃了一惊,忙摆手道“要说汉语,否则”他做出鞭打的姿势,一旦被举报他们两个用以前土著语交谈,那大家都要被处以鞭刑。
刑鞭是长达一米二,粗一厘米的宽藤条,每次在行刑前,鞭子都要在盐水里浸泡一夜,使之充分吸满水份,增强韧性,抽打在光着的屁股上,立马就会皮开肉绽,能痛到心里,最主要的是会留下后遗症,打完后两三个月间都是只能趴着,不能坐着,并且一碰到就疼,还会留下伴随终身的疤痕,虽然不致命,但极为影响日常的生活和工作。
组长一屁股坐在鹰的身旁道“吃饼,肉汤呐,自己端,好好干,干完,咱们,田地,铁锄头,免费的发。”
听着组长画的大饼,鹰狠狠地咬了口麦饼,就像咬在司令身上一样狠狠地咽了下去,这味道确实比以前村里吃的更香,但依然解不了他的恨意,这些可恶的白人毁了他的村子,杀了他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