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种少府求见。”
小宦官迈着碎步,躬身穿过甘泉宫外长长的回廊,始终保持着只用半个脚底与地面接触的方式行走,步伐轻得像是在飘。他隔着帘幕深深行礼,低声通报。
“哦,是种卿”
刘协止住董贵人的琴音,示意她先转到屏风后面,自己仔细整理了一番有些凌乱的衣服,朗声吩咐道“快请进来。”
种平跟在小宦官身后,在曲折幽长的回廊中穿行。
搞不懂修这些东西的意义到底在哪里,别的不说,就这阴气森森的,走的时候真的不会联想到什么恐怖故事吗总感觉刘协应该会经常迷路啊。
种平默默吐槽。
“臣种平,拜”
种平提起下裳,跨进甘泉宫,他刚打算行礼,刘协直接赤足从帘幕后走出,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拉着他就往里走。
“种卿不必多礼,快坐到朕身边来。”
“谢陛下。”种平挺直腰板,习以为常地在左席坐下。
奇怪,怎么感觉空气中有股熟悉的味道
种平鼻子微微动了动。
“种卿有何计教朕”刘协满脸期待,种平虽然入宫次数不多,但每次都能提出些让刘协耳目一新的建议,刘协接纳以后再处理政务,往往心中有更多见解,从中受益匪浅。
种平瞄了一眼自己的系统栏。
给刘协献策是挺香的,但也不能回回都逮着他薅啊,毕竟刘协每次都接纳是出于对自己的信任,可自己也不能保证提出来的建议都是对的这应该是他最后一次向刘协提出建议了吧。
种平心中暗叹,他移席向前,伸手将腰间印绶解下放在一边,接着脱下头上进贤冠。
刘协当即脸色大变。
汉代官员主要以头上所戴的冠及腰部所佩的印绶区别官阶高低,其中印绶更是皇帝颁发给各级官员的信用物,是官员政治权力的凭证和社会地位的象征。印绶需官员随身佩戴,且不可以借与他人。
由于印绶从制作、授予到使用都有着严密的规定和严格的程序。在官员升迁、致仕或者获罪等情况下,都需要将印绶上缴。因此“解印绶”也有就是辞官、罢官的意思。
刘协急忙起身,不等种平再有动作,用力按住他的手,失声发问“种卿何故如此”
“臣一介騃童钝夫,蒙陛下信赖,擢为少府,臣受命以来,诚惶诚恐,每日如临深履薄,不敢不尽心竭力”
“朕知种卿辛劳。”刘协打断种平的话,认真问“种卿可是听了朝中那些弹劾之言,心忧朕会生出怀疑,偏听偏信”
“若是此事之故,卿尽可放心。”
刘协紧紧攥着种的手“朕并非黑白不分之人,当日朕都敢答应司徒将城中兵权交由卿,今日朕又怎会受人挑拨”
种平心想我倒没那个意思,就是单纯不想再搞数学,当然其中也有那么一丢丢不愿意掺和到党派之争的心思,就那么一咪咪啊。
现在朝中形式算是比较明朗在诛董中大多出过力的王允一党;以外戚为首的董卓旧部;保持中立的杨彪以及其附庸士族和剩下的一些抱团小党派。
三大党派割据朝堂,王党董党针锋相对,杨党隔岸观火。
至于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