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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宓头颅摇了摇,黑熊以为她不知道,就说“我在许都待过一日,听人说曹植少年浪荡,颇似其父少年时模样。”
甄宓抬头,双手抓头发捋掉大部分水迹,长发潦草盘在头上,用一袭中衣裹住,略略擦拭脸上水迹后才说“妾身见过曹植。”
“建安三年秋冬,妾身出嫁时,曹氏兄弟几人来邺城。那时候曹家兄弟,就曹植天性自然。”
甄宓脸上没有笑容,问“郎君几岁”
“十五,到冬月就十六了。”
黑熊也打量甄宓,对方虽无多少青涩,可岁数也不大的样子,就问“你呢”
“妾生于光和五年腊月十五,已十九岁了。”
甄宓重新审视黑熊“本以为郎君身为异人,只是面相稚嫩。这么算的话,郎君倒是与曹丕同岁。”
“曹丕你觉得这人如何”
“妾身听闻曹丕少时顽劣好动,那年相见时,可能是他兄长死在宛城,所以曹丕故作老成,掩饰天性,不似他两个弟弟率直。”
以袁曹两家当年的交情,婚后还招待了曹氏兄弟一段时间,彼此也都了解。
甄宓说着想到一些细节,嘴角含笑摇摇头,看着黑熊面容“曹植那年七岁,常来寻妾身玩耍,曹丕也想来,只是曹彰喜好游猎,常随袁尚出猎,又每次拉着曹丕同去。他家兄弟几人,妾身就喜欢曹植与曹彰。”
成年才会冠礼,也有十五六岁就冠礼取表字的。
但也只有七岁的孩子才会取名,七岁之前夭亡的孩子往往连个名字都无。
所以目前十五岁的曹丕还未出仕,兄弟几个都未冠礼。
“我竟然与曹丕同岁,也不知能不能取其天命。”
黑熊感慨一声,目光落在甄宓脸上,目光渐渐下移笑了笑,放低声音“得到你,天命我已得到了一半。”
“郎君说笑了,妾身寻常女子,谈何天命”
“天命在这里。”
黑熊说着上前手掌按在她腹部,甄宓下意识后退,又抬头观察黑熊情绪变化。
见黑熊并无恼怒之色,就说“郎君,何时吃早饭”
“快了,我去上面看看,做好后我给你端来。”
黑熊说着指了指头顶甲板“你气血不缺滋补,多晒晒太阳,有助于元气恢复。这艘船上都是可靠的人,不必隐瞒你的身份。此去荆州,没几个人认识你。”
甄宓还是摇头“妾身自不怕露面,就担心坏了袁尚事业。他不在意妾身死活,却在乎他兄弟几人的情谊。妾假死,他家自会照料我家;如若消息走漏,他兄弟反目,妾身母亲、宗族难逃覆灭。”
她冷静分析,目光落在黑熊脸上“郎君虽坏妾婚事,但袁尚与妾有杀身之仇。身死,又谈何婚事郎君又于妾身有活命再造之恩,妾身自知前路。待到荆州,就说是郎君救妾身于水贼之手,这样也好变易身份,才不会连累家人。”
“你顾虑家人,我也顾虑家人安危,明白你的心情。”
黑熊迎着她目光上前一步半,微微抬起下巴看比自己高大半个脑袋的甄宓。
血液沸腾情绪激动正想说些什么,甄宓自己微微躬身凑了上来。
隐隐间,黑熊明白了她故意说曹家兄弟的事儿,她不喜欢掩饰情绪的人。
没有犹豫,展臂拢住甄宓湿漉漉的头就迎了上去。
甄宓后退两小步脊背贴在木墙上,两人尽可能动作轻微不发出异响。
越是纠缠,黑熊越是讨厌甄宓身上的曲裾。
止住无处安放的手,低声说“船板单薄,等上岸后吧。”
甄宓只是含笑审视,目光火热且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