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救李郎离家园”
凝玉阁二楼闺房,玉侬哼着小曲在桌上摆了蜜饯、点心、干果。
一旁的红泥小炉上用来煮茶的水已烧开,汩汩冒着热气。
咄咄
刚准备停当,房门敲响。
玉侬赶忙对着铜镜最后整理一次仪容发髻,而后像只小兔子似的蹦跳着打开了房门。
“”
但门外的陈初,却让她愣在当场。
“怎了换个马甲便不认识了”陈初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粗布短褐,笑道。
玉侬默默把陈初让进来,随手关上门,有些不高兴的嘟囔道“陈娘子不给公子穿好衣裳了么”
“呃”陈初没想到玉侬的脑回路这般奇特,穿件旧衣服也能联想这么多。
“哎”玉侬却自以为了解了真相,苦闷着脸蛋在桌案旁坐了,道“那天,奴奴都照实说与陈娘子了,她怎能这般小心眼呢。”
“为了干活方便我特意换了旧衣,不是你想的那般。”
“干活公子还需干活么”
“当然了,不干活你养我啊。”
“待奴奴挣钱了”说的这儿,玉侬意识到说了傻话,咧嘴笑了笑掩饰尴尬。
她能挣钱只有一种情况,那便是开门迎客
短暂的难堪也影响不到没心没肺的玉侬,接着便问道
“公子都做些什么活呀”
“鹭留圩佃来的田地,需除草翻地施肥”
“那做完这些呢”
玉侬双臂支着桌案,托着脑袋,浅粉薄纱衣,遮不住藕臂的莹白肤色。
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陈初,不时忽闪一下。
她对农事一道既不懂、也不感兴趣,只是单纯想和陈初说说话。
“做完这些,就要移苗、定植”
“再然后呢”
“再然后就该收获了呗。”
“收获以后呢”
玉侬啊,你是问题永动机么
“收获以后继续重复以上流程,明年如此、后年如此、以后都如此”
陈初打了个补丁,以免这個问题小bug永无止境的问下去。
但玉侬却有更刁钻的角度。
“那以后鹭留圩会变成什么模样”
这个陈初倒还真的想过,只不过从未与人说过,因为目标太大、太远、太不切实际
“以后的鹭留圩”
陈初拈了颗点心放进了嘴里,脑海中浮现出了鹭留圩蓝图。
玉侬赶忙把点心碟子往陈初面前推了推
“我想象中的鹭留圩,会种上大片大片的油菜,待春日,金黄油菜花铺满整个田野村南,种上一大片桃园,就叫做王母蟠桃园
村北,则种上海棠树。对了,我有办法让一株海棠树开出三四种不同颜色的花,花开时节肯定能招来不少游客。
靠近浅湖的地方,围个园子,园内垒假山、建仙馆、挖山洞假山叫花果山,山洞叫水帘洞,园子就叫西游释厄传主题公园然后就能卖票了
村口十字坡,再起一栋酒店,接待各方来宾。夏季晚上,烧烤摊摆起来、凉啤酒喝起来我就坐在庄子里那片小树林,俯瞰夜市灯火、人间喧嚣到时肯定觉得自己牛啤坏了”
如此不着边际的想法,陈初是不好意思说与别人听的。
能说给玉侬听,是他觉得这个憨妞不会笑话自己
果然,玉侬双手捧胸,一脸崇拜,“公子,西游释厄传猪蹄园一定能开起来的”
软妹子的崇拜,令人舒坦。
茶也喝了,点心也吃了,牛啤也吹了。
外边太阳底下,还有俩兄弟等着哩,陈初准备告辞。
“奴奴已练好了女驸马唱段,公子听了再走吧”
“改日吧。”
“哦”
玉侬把陈初送至房门外,陈初嗒嗒嗒下了楼。
依然留在二楼的玉侬,一手扶栏一手扶柱,望着渐行渐远的高大背影,纯真大眼中缓缓浮起些许落寞神色。
隔了五六天,见了半个时辰。
下次再见,不知又要多久了。
眼看陈初即将消失在树后,玉侬忽而喊道“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