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绸庄内,蔡婳翻看几床崭新被子,似乎是有些拿不定主意,侧头低声询问了几句陈初的意见。
往常店内的绸面被子需要提前预定制作,但年关将至,成婚新人颇多,正是被褥寝具热销之时,是以店家提前做好了一批,供客人挑选。
守在店内的老板娘眼光毒辣,仅从蔡婳的穿着打扮便看出她出身富贵,不由笑吟吟迎了上去,“这位娘子,这几床苏锦被面才配的上贤夫妇”
她推销的自然是店内最贵的,大红被面,上绣鸳鸯戏水图案。
蔡婳自小恭维的话听多了,却被这老板娘一句贤夫妇说开心了,不由弯起媚目望着了陈初,嘻嘻笑道“良人,这两床鸳鸯戏水的被子怎样”
“呃蛮好。”陈初点点头,却又看向了老板娘,认真道“老板娘,有没有那种防水的嘶,婳儿掐我作甚”
其实,便是昨日不方便去桐山县城,跑来朗山县的必要性也不高。
与其说是来采购,不如说是换个地方散心。
毕竟蔡婳刚被关了一个月。
也诚如她期望的那样,在此没人知晓她是恶毒、放荡的蔡三娘子,也没人认识风流、急公好义的陈都头。
两人牵手走在街面上,便如那寻常小夫妻一般。
就算偶有目光看来,也是艳羡眼神,而不是桐山县那般鄙夷注视之后的窃窃私语。
午时。
“咱们回返吧此时回去,天黑前能到家。”该买的东西都买了,陈初提议道。
蔡婳一手挽着陈初,一手拿了根竹签,顶端裹了团饴糖,边吮边道“慌什么,城外有间上清观,据说灵验非凡,既来了,便要去拜一拜。”
说去便去,一行人直奔城外。
上清观三清殿。
蔡婳跪在蒲团上,螓首微垂,双手合十,脉脉对泥塑三清许了甚心愿。
冬日午后的日光慵懒祥和,泼洒了一身,氤氲起一团迷蒙光晕。
此时蔡婳眉目间没了骚媚妖冶,瓜子脸上只余虔诚,竟有几分圣洁之意。
冷冷清清的道观内,主持真人见蔡婳衣着华贵,早早伺立在了一旁。
蔡婳许愿后,看了眼紧紧跟在身侧啰嗦个不停地主持真人,心下洞悉其意,不由笑嘻嘻的摸出三枚铜钱作了香火。
那主持真人一阵错愕后,脸色变得颇为难看,拂袖而去。
站在殿外台阶上等候的陈初亲眼目睹了蔡婳方才如同恶作剧的一幕,笑道“婳儿许了甚心愿”
蔡婳自然无比的挽上了陈初的胳膊,笑嘻嘻道“我向三清祖师许愿,明年让我挣得万贯家财。”
“哈哈哈,三文钱的香火要换万贯家财,如此高的杠杆,便是三清祖师也难办啊”
“嘻嘻。”
有了上清观一行,耽误了回程时辰,此时再走怕是要夜宿野外了。
只能在城内找了间客栈再住一晚。
某人食髓知味,又菜又爱玩。
腊月初五。
辰时出发,至午时初,十字坡国际大酒店高高飘在空中的旗幡已遥遥可见。
蔡婳坐在车辕上,眯眼看了看,忽幽幽道“小狗,我们别回去了”
“不回去,去哪”
“天下之大,哪里去不得我不管爹爹了,你也别管你那小野猫了,我们走吧,去个他们都找不到的地方。”
“”
“嘻嘻,与你说笑呢,呆瓜。”
十字坡前,两人暂别,陈初和大宝剑一同返回庄子。
正在湖边清淤的杨大郎远远看见陈初,笑眯眯的走了过来。
庄口的堤墙上,一帮孩童正在玩耍,刘兰芝的女儿大丫看见大宝剑,一声欢快呼喊便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