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本事了,学人械斗”
陈初走近,先斥了林大力一句。
那林大力收棍拄地,摸头呵呵一笑,指了指罗洪,道“都头,可不怨俺们,都是这姓罗的不晓事。”
罗洪想要回嘴,却看出陈都头和林大力相熟,便把话咽了回去。
“二哥,着人回庄子喊无根道长来一趟,给受伤乡亲医治。”
陈初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十几名青壮,回头嘱咐彭二一声,又看向了林大力和罗洪,沉声道“知晓械斗是甚罪么”
“嘿嘿,大不了去县衙吃上几板子。”林大力憨笑道。
罗洪虽然没说话,但好像也不怎么在意。
“吃上几板子”
陈初往远处看了一眼,西门恭带着三班皂衣正远远的跑过来,不由压低了声音,“三十人以上械斗,为首之人枭首其余从众徙八百里”
这话说出来,不管是罗洪还是林大力几人登时变了脸色。
他们不熟律法,没想到此事这般严重。
恰好,西门恭带着人气喘吁吁的跑到了近前,渺目打量一番。
经年老吏的阴狠气息,再加上众皂衣手中的枷锁、铁尺,让林大力等人的沸腾热血当即降温。
再想起方才陈初的话,林大力和罗洪头上已冒出了冷汗。
“西门押司”
陈初却迈步上前,挡在了罗洪、林大力几人身前,低声道“哥哥,这几位都是小弟的乡亲,方才因为一句说笑,打闹耍玩了一番”
声音不大,但站在身后罗洪、林大力等人还是能听见的。
顿时心里一松,感激的看向了陈初的背影。
西门恭自然能看出是不是玩闹,不过以现下他和陈初的关系,后者开口他怎也要卖个面子。
便沉声道“兄弟,你既然说了,我也不为难你这些乡亲。但现下全县上下一力支应着西瓜节,在此期间可莫要让你这帮乡亲惹事,以免坏了来之不易的大好局面。”
“兄弟晓得。”
西门恭这话倒不是打官腔,现下桐山县在他眼里的确大好局面,四海商行直可用日进斗金来形容。
此时若谁敢毁了经营环境,便是与五朵金花为敌,与桐山县全县上下为敌。
西门恭来的快,走的也干脆。
临别时,陈初还不忘朝白跑了一趟的众皂衣拱手道“近日诸位辛苦啦,待咱这西瓜节落幕,我请大家去采薇阁吃酒。”
“哈哈,都头客气。”
“好说好说”
一刻钟后,无根道长帮罗洪包扎了伤口。
陈初带着两人去了僻静的小树林。
方才一起从十字坡过来的蔡婳,也不避嫌,径直跟了上去。
“大力哥,以前在我庄子时,我怎么和你说的”
陈初在一截树桩上坐了,问道。
听见陈都头又像去年时喊了大力哥,林大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道“都头和我说过,团结就是力量”
“我还说过穷苦人不欺穷苦人呢”
“都头,我可没欺他,是这姓罗的老抢俺们的营生”
“姓林的,这河滩上的沙难不成是你家的”罗洪脑袋上缠着渗血白布,他不敢反驳陈初,却对林大力依旧不服气。
眼看两人又要争吵,陈初打断道“有点出息行不行就盯着这点河沙生意了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乡亲,却为这点蝇头小利打生打死”
林大力有点不认同陈都头蝇头小利的说法,一天两千钱的营生可不小了啊
陈初却接着道“水面上的营生何其多与其争抢些许小利,不如大家齐心把蛋糕做的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