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娘已经进入梦乡了,而有的人还在点灯熬油加班加点的处理文书呢。
朱雀大街,兵部衙门。
自从徐敬真从英国公府搬出来,身体力行的表示自己要跟在武帝身后马首是瞻后,就与英国公府在明面上完全决裂开来了。
不知武帝出于何种心意,直接点了徐敬真到兵部任职。
因着武帝交给徐敬真的那摊子事儿特别繁杂,可以说是独立于整个兵部四司之外,可又与四司有不可分割的联系。
因此,竟是直接单划了一司名为协理,好来处理事务。
徐敬真就是这兵部协理司的新任郎中。
李三娘那场牵动了金吾卫、禁卫军、不良人和京兆府的当街刺杀骚乱的事儿,就归徐敬真管了。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一日夜了,但该处理的问题该上报的东西还是让徐敬真一直忙碌到深夜。
把最后一份文卷看完,徐敬真揉了揉额头,这两日每日都仅仅只睡两三个时辰,就算徐敬真是个从小打熬身子骨儿的武人,也还是疲累不堪。
官衙里这灯还是舍得用的,屋里虽不说是白亮如昼,但也比平常百姓家多是只点一昏黄油灯来的明亮。
徐敬真从怀里掏出被他包好的,那日用来救李三娘的已经四分五裂的龟壳儿。
徐敬真看着龟壳儿出神了好一会儿,心里有几分柔情和一丝不知所措。
这龟甲壳儿跟了徐敬真十多年了,是他刚入道家之时,教他卜算的师傅送的。
师傅从没跟他说过这龟甲壳儿要是有一日破碎了,会意味着什么。
但总归不能是什么好事,重新包好放回怀中,徐敬真叫着自己的小厮往自己暂住的小院子里回。
从兵部衙门出来,沿着朱雀大街一直走到皇城,穿过太极宫,来到大明宫,最后停在宣德殿。
武帝披着大氅,同样点灯熬油的在批阅折子。
与徐敬真不同之处在于,武帝下首还有两个人陪着。
武帝一边在朝臣的折子上拿着朱笔写写画画,一边嘴里骂骂咧咧“真是说了多少年了,让他们上折子有事儿就说事儿,非得搞些词藻华丽的东西给朕看,朕要相看还需要看他们写的啊。”
稍等了一刻钟,待武帝批完了折子,王大珰出来给三个人都上了一遍茶后,武帝才有时间听听薛耀和不可先生二人,对于那圣殿门以及那劳什子圣子的调查和判断。
“也就是说,那圣子搞这些小动作无非就是想着推翻朕的统治,想自己来坐坐朕屁股底下这椅子呗。”
薛耀虽然早就知道武帝在心腹面前与在上朝之时在众位大臣面前有着很不一样的一面。
但武帝此时这话总结的,薛耀是怎么听怎么别扭,这话从武帝嘴里说出来,就好像这圣殿门的圣子是哪个山头的匪头子,然后要来抢另一个大山头的大匪头子,也就是武帝的钱财家当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