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情营送来的情报证实了侯云策的担心并非杞人忧天,西北军情比表面上看起来要严重得多。
侯云策脸色凝重,对钱向南道:“西会州距离灵州不到一天的距离,灵州历来是边防重镇,房当明陈兵在灵州之旁,其用意非常明显,房当白歌的人马不过是障眼法。”
灵州在大武朝时地方行政上隶属于京畿道管辖,当时大武在灵州设立大都督府,指挥7个军府,统辖范围从现在契丹国地云内州以西至兰州以北,是大武在全国实力最强、兵马最多、土地最为广阔的北国巨防。
更为重要的是,当时境内还设有统称为“六胡州”的少数民族自治地方政权。后来在大武内乱中,大武肃宗在此继位并完成光复两京的大业,使得灵州成为再造大武的中心发祥地。大将子仪也曾经在这里担任朔方节度使。
因为有最大的敌人突厥存在,灵州在大武一直是极为重要的军事重镇。突厥灭亡后,灵州地战略地位才慢慢下降。
钱向南作为一名读书人出身的官员,对于这段历史极为熟悉,有了军情营的情报,形势自然一目了然,道:“我们距离泾州尚远,等到我们到了泾州,可能灵州已经失守,必须想办法把这个情报传到灵州,让灵州军提前作好应对的准备,灵州肯定有大仗要打。”
侯云策道:“灵州才是党项军的重点。若灵州被党项军攻下,盐州这等城池必不可保,如果是这样,灵州、盐州和银、夏、绥、宥四州皆落入党项人之人,党项拓跋部和房当部则连成一片,北依草地,西接甘、凉,党项人必会和契丹一样,成为中原大敌。我们一定要趁着党项人羽翼未丰之时,把潜在的危险消灭。
钱向南看着地图想了一会,越想越怕。
侯云策没有过多谈论这个问题了,对钱向南道:“快请枢密院承旨时英到帐里来。”
时英是陛下亲命的宣旨使节,时英没有宣旨之前,侯云策虽有兵符却并不能号令其他节镇,所以这种大事必须通报给时英。
钱向南出去找时英。
侯云策就坐在书桌前,字斟句酌地想着如何向林荣报告此事。侯云策书法原本极佳,每次写锦书时有意露拙,这种露拙有时会让人觉得更加诚实可信。一员武将,文治武功都历害,对于皇权来说,并非是是一件令人真正愉快的事情。
枢密院承旨时英进帐之时,侯云策还没有把短信写好,抬起头,道:“时郎稍坐片刻。”
很快,侯云策写好奏折,装入锦书,将当前危局向林荣作了报告。但是对于情报来源,侯云策则说了谎,他称黑雕军狮营捉住了一名党项军头领,党项军头领扛不过狮营重刑,无意中说出了房当明在西会州陈兵数万之事。党项军头领说完此事后,伤重而死。
写完信,侯云策再次想了想这个慌言,应是没有多大问题,于是将这个谎言先给时英讲了。
枢密院承旨虽是一名小官,可是枢密院掌管全国兵事,时英对军事并不陌生,也看出形势险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