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秀是懂兵法的,这些年来,他东征西讨,率军征战沙场,对于战争,自然有属于他的领会。
但他每次出战,都是以强凌弱,使用堂堂正正之师的缘故,使得他在战术方面,的确不算敏感。
不过楚天秀虽然震惊于突厥人的攻势凛冽,但却也并没有多在乎——
他需要的,只是突厥人动手,跟渤海国反目成仇,拼个你死我活,而最后的结果,究竟是谁胜,谁负,谁生,谁死他并不在乎。
甚至从某种意义上讲,突厥人的行动,可能更合他意——
龙泉这边打得越早,打得越凶,那么就越能吸引突厥人的兵力和国力。
不过既然局势到了这个地步,却也让他稍稍改了一点主意。
“也好,突厥人打的这么顺,我也的确得参上一手,帮帮场子。否则若是突厥人打顺了,毫不费力的把龙泉国给打灭国了,轻松的咽下这块肥肉,那可就对我不利了。
索性,拜紫庭不是个废物,我只要推波助澜,稍稍帮上一手,便也足够了。”
在楚天秀这般想到的时候,却感到一只雪白的柔荑搭载了他的肩膀了,一声温柔而又带着一丝魅意的声音,落入到了他的耳边:
“陛下,突厥人兵至,使得龙泉已陷入生死之局,必然会生灵涂炭,血流漂橹,却不知陛下能否看在这一城生灵的面子上,却助拜国主一臂之力?“
以楚天秀的敏锐五感,怕是纵然在五公里外的飞蚊的动作,他都能察觉的一清二楚,更不要说那只手的主人,只在他五步之内了,所以他之所以没做出反应,不是他没察觉到,而是因为那只玉手很柔软,他的肩膀很舒服,使得他有些乐在其中而已。
“秀芳大家言重了,我楚某也是爱好和平的人,岂愿见到龙泉的战事?若是我麾下百万大军在此,自然不惧突厥,足以让突厥可汗歃血而归,但是如今只有我一日在此,尚是自身难保,却是为之奈何?”
尽管楚天秀已在心里打定了主意,打算在接下来的战争中,动手拉拜紫亭一把,但却并没有将自家的心思表露出来,而是如此跟离他近在迟尺,隐隐都能嗅到其体香的尚秀芳说道。
尚秀芳的本意,其实并不坏。
最多,也只是有一点天真而已。
这个尽管背景复杂,跟李阀,魔门,佛门都存在些千丝万缕的关系,但却将全身心放在歌舞上面,将自己的生命奉献于此的女人,并无太多的复杂想法。
她谈及此事,仅仅只是因为她爱好和平,心地善良,不愿意看到这座安静祥和的龙泉城变成突厥人铁骑下的废墟,所以才用近乎于旁敲侧击的语气,劝一劝楚天秀。
她的想法,也并不奇怪。
所谓歌舞,本就是文艺的一种类型。
它们,就好似美而脆弱的鲜花,只有在和平安定,充满希望的环境下,才能将其滋养,孕育出来,根本经历不了一丝的风吹雨打。
所以,如她这样的人,本就是最厌恶战争的。
这一点小心思,原本并不会惹人讨厌讨厌。
战争,本就是一场最为残酷的炼狱。
一旦战争开启,那么胜者也好,败者也好,都会堕入到狂热的地狱之中,永世不得解脱。
所以无论如何:
爱好和平的和平主义者,终究要比酷爱战争的狂人,更可爱一点。
更不要说,尚秀芳言语之中,并无诱导之意,话里话外,也不过是抛砖引玉一般,将她想说的话题给引出来而已,任凭楚天秀来选择而已,并没有利用道德绑架的手段去逼迫楚天秀。
可惜,她劝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