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不会烧起来么?
再说这打得能有作用?
不过见识过拿脚写字的疯老头,再见到一个拿木槌打铁的傻汉子,在心理上,他倒是也能够接受的。
这隐山学院不会都是这么一群疯子吧......
红铁入水,“滋溜”一声,激起一阵水雾。
拿木槌打铁的汉子,慢慢转过身来,看了梅望晨一眼,然后径直走到不远的桌子旁坐下,倒了一大碗清水,却不急着喝,倒是像抿酒一样,小心翼翼的,及其小意的小口酌着。
“竹子。”那壮汉长着一张国字脸,声音也很中正。
梅望晨有了一次经验,这次自然也是知道如何去做,走到桌旁,对着国字脸的壮汉行了一礼,将绿竹双手递上。
国字脸壮汉拿着绿竹,眼睛在第一竹节上墨色的三横上扫了一下,倒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从怀中拿出与刚才那个老者差不多的一颗鹅卵石放到桌子上。
梅望晨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手指轻点石上,不多时,鹅卵石在昏暗的打铁铺内,散发出淡淡的微光。
国字脸的壮汉眼中并无悲喜,收起鹅卵石没有任何情绪的说道:“你去那边随便挑一样武器,然后过来攻击我,用全力,你只有一次机会。”说完,壮汉也不理他,继续慢慢的喝着大碗中的清水。
梅望晨顺着国字脸所指的那个方向看去,只见地上、桌上、床上,零散放着各式各样的兵器,有常见的刀剑枪戟棍棒,也有些不怎么常见的斧钺戟殳鞭锏等等,数量之多,种类之全,令人瞠目结舌。
梅望晨耸了耸肩,正要过去挑上一件趁手的兵器,忽然余光瞟见国字脸壮汉坐着的桌子一只桌脚下,压着一把铁剑,不知怎么的,这让他想起同样是腰间别着把破剑的小剑兄来,哎,也不知道那小子怎么样了,以他那木鱼脑袋,只怕此刻还在瞎逛吧,哪像自己这么聪明,能窥出其中玄机......
不过,虽然想起,但梅望晨倒也不怎么担心,毕竟剑胜在直,既然多歧路,那便一剑全斩了去,不就行了?
如此想着,看着那把被垫在桌腿下稳定桌子重心的铁剑,梅望晨心中有些不舒服,于是他蹲身,费力的抽出了那把铁剑。
剑在手中,梅望晨还不忘细细品评一番。
“这剑打的真不怎么样......”
“这要是搁在外面不知道能不能卖得了半两银子。”
“不过说道打铁这事,我来的这一路上,在重山郡浮诛镇上认识了一位打铁的朱老七,他那手艺真是不错,价格也很公道,就是脚臭的有些厉害,喝多了还爱哭,您若想提高一下锻造水平,我可以帮您引荐引荐。”
梅望晨站在国字脸身旁,滑稽的甚至有些无礼的,说着闲话,似乎在他眼里这个奇怪的国字脸汉子并不是隐山学院的某位高人,而是路边铁匠铺里一名普通的打铁工匠一般。
但是国字脸却面无表情,仍是不惊不慢的喝水,连正眼都没瞧他一眼。
“我也没什么别的意思,专业技术搞好了,收入也能多点不是,钱多了就不用喝碗水还这么节约小心的,可以买上两壶好酒,一边打铁一边解解馋,那该多好啊,不过呢,你那把木槌真得换换,毕竟......”
梅望晨就像个啰嗦的小媳妇,唠唠叨叨的没完没了。
“毕竟”这词,表示加强转折,后面的内容一般都会比较重要,既然重要就当然会引人注意,注意了其实也就代表着分神,所以这时梅望晨手中的剑光亮了起来。
这一剑刺出,没有半点市井中的那股子阴寒之气,走的居然是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路子,直取国字脸的胸口门面,怎么看都与平日里梅望晨的无赖性子有些不符,但却又那般理所应当。
出剑的时机选择的很好,梅望晨此刻全身的精气神都汇聚在这一剑之上。
天时地利人和,已占其二,所以这一剑毫无疑问,很强,很快......
然而这般强大的一剑最终还是没能碰到国字脸壮汉哪怕一片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