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驼子,你疯了?”狐妖尖叫一声,无法置信地瞪着驼妖。
驼妖一脚踢开象妖的尸体,把血淋淋的象心塞进嘴里,发出“嘎吱嘎吱”的咀嚼声:“疯的是你们这群蠢货!竟敢对朱太守的千金伸爪子,真是不知死活!”
“你被朱太守收买了?”狐妖猛地一惊,“你没中虿虫腐窍咒?”
驼妖狞笑一声,掌锋如刀疾斩,将试图从侧后方偷袭的蛛妖打得吐血飞跌,同时后背的幽洞闪烁生辉,生出一股强绝的吸力,要将狐妖硬生生拖进洞去。
“轰!”三条毛茸茸的狐尾倏地从狐妖裙下钻出,迅速膨胀放大,摇摆之间释放出滚滚迷烟,大肆弥漫开来,遮蔽住整条巷子……
四周昏天黑地,石崇眼前一片迷蒙,什么都看不清,耳畔传来几个妖物的厉啸声和猛烈连续的交手撞击声。
他赶紧抽身后退,脚下踉踉跄跄,狐尾的烟雾散发出一股奇异的气味,似麝香又似骚臭,熏得石崇昏昏欲醉,下肢酥软发热,又像上了瘾似的,忍不住要多吸几口。
混乱中,一蓬鲜血忽地溅在他脸颊上,灼热发烫。紧接着,一具软绵绵的娇躯压到他背上。“洞主,你带人先走!”狐妖的一条长尾缠住石崇,将他凌空抛起,一下子越过高墙,甩向远处。
为什么是我?石崇来不及反应,整个人顺着抛势在半空飞出十多丈,越过重重巷墙,“砰”地摔落在一处屋顶上,沿着倾斜的坡面一路翻滚。
背后的娇躯连连低哼,随着他一同往下滚去,正是王凉米。
连绵的盖瓦在二人身下不断碎裂,“砰——”石崇一脚顶住凸起的坡檐,这才堪堪止住跌势。
他赫然发现,一根纤细难辨的蛛丝绕过胸背,将王凉米和自己紧紧缠绑在一起,无法分开。他抓住蛛丝,发力一拽,蛛丝随之拉长,始终不曾断裂。
石崇暗骂一声,这是蛛妖吐出的本命蛛丝,水火不侵,刀剑难伤,想必是刚才混战中,蛛妖趁乱动的手脚。
除非他动用金谷园的洞天之力,否则休想弄断这根本命蛛丝。但洞天之力需要消耗金谷园的本源,他又有些舍不得。
石崇爬起身,扭头瞅了一眼王凉米,后者双目紧闭,人事不醒。石崇不免踌躇起来,朱辛夷就是个烫手山芋,牵涉的水太深,明显有人做套设局。他理应抛下朱辛夷,抽身出局,反正金谷洞天也能解开虿虫腐窍咒。
但王凉米是大晋顶级门阀的嫡系出身,自己若能搭上她的线,好处难以估量。何况他也瞧得出来,谢玄和王凉米隐隐有点暧昧,讨好王凉米也能进一步赢得谢玄的欢心。
罢了罢了,富贵险中求!石崇一咬牙,目光扫过四周,背着王凉米跃下屋顶,急急往太守府的方向掠去。
一柄利刃突然顶住了石崇的背心,入肉三分,寒意刺骨。石崇身形一僵,听到王凉米冰冷的声音:“挟持我,出城!”
支狩真掠出街口,前方是一座青石拱桥,一个垂髫男童立在桥柱边,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手上的一盏白兔花灯指过来,尖叫道:“邪修无名氏!邪修无名氏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