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珩回到镇上之后,就立刻想办法通过自己的人脉打探消息。
他在书房对着当年跟薛泰的通信呆坐了一夜,直到次日上午,陆续收到打探来的消息,他才走出书房。
他回房换了衣裳,跟赵氏说自己要去县城一趟。
赵氏心里担忧,但也知道不能阻拦,伺候他穿好衣裳,在床头匣子里拿出个沉甸甸的钱袋,塞到他手中道“这个你拿着,都是散碎银两,找人行个方便的时候用得上。里面还有一层内袋,装着银票,预备着万一需要打点关系时候用。”
周珩这回什么话都没说,将赵氏揽入怀中,安慰道“不要担心,我有分寸,会小心行事的。”
赵氏温顺地靠在他胸前,低声道“我知道老爷跟薛大哥关系亲厚,无论是花钱还是求人你都只管放手去做,但只求老爷想要冒险的时候,能够想一下我和孩子们,还有书院里这么多还要仰仗老爷的学生们,”
周珩沉默地点头,在她头顶印下一吻,便出发直奔县城。
到了县衙周珩才知道,县令邓建丰这几日居然不在,去东海府公干去了。
好在县衙中的典史柴伟忠当年是他的学生,这次被留下临时统领县衙的公事。
柴伟忠被周珩约出来饮茶的时候,还以为是山长进城办事,顺便找自己小聚闲谈。
没想到他的屁股还没坐稳,周珩就直接问“伟忠,你可知道昨天抓了什么人入狱么”
柴伟忠被问得一愣,然后道“山长,县衙的捕快这几日都没抓过人,但是最近府城派下来一批清查逃兵的官差,他们有令牌,可以直接用我们县衙的大狱。”
他说完这话见周珩的脸色有些不好,便问“山长,怎么了可是有什么认识的人被抓了”
周珩还记得出门前赵氏的叮嘱,努力压着自己急切的心情,喝了口茶道“你该知道,端午节时咱们镇上办了个厨艺比试。”
“这当然知道。”柴伟忠点头道,“我们老爷当时还去出席了,回来之后对那个获胜的小娘子大加赞赏,还差点儿让夫人吃了一回飞醋。”
“唉,说的就是那个夏娘子。”周珩做出一副自己没法子的样子,“下个月,我夫人的娘家侄女成亲,想要请夏娘子去掌勺做回门宴,我昨个儿陪着她去了一趟参顶子村,谁知道村里说,薛家一家,大半夜都被抓走了,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结果今天一大早,就非让我来县里打听一下情况,看有没有可能尽快放出来。”
柴伟忠闻言有些为难,一听这手法,抓人的肯定就是从府城来的那批人,若是县太爷在说不定还能问出点儿什么来,但是自己这位卑言轻的,去了人家也懒得搭理。
周珩见状道“要不然这样,你带我进大牢看一下,我自己问问,若当真是犯了什么事儿,我回去也好交差了。”
柴伟忠一听这话笑了,心道没想到山长大人跟我们老爷一样,也是个惧内的。
不过进大牢看人这种事儿,对柴伟忠来说是小菜一碟,他本身就是管这一摊儿的。
“去牢里看看绝对没问题,只不过里头环境可不太好,您多包涵吧”
柴伟忠带着周珩去了牢房,在门口遇到三个人,正在缠着看门的衙役想要进去探视。
衙役被烦得不行,但因为刚才收了钱才一直忍耐,没想到不管怎么说都撵不走,气得把之前收的一串铜板丢地上,不耐烦地说“听不懂人话是么都说了,薛家一家是重犯,是被府城下来的军爷抓回来的,没有命令谁都不许探视,赶紧拿着你们的钱滚吧”
门口的三个人,正是夏洪庆、吴氏和夏瑞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