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雷电在她四周的夜空中闪爆。原本飞在半空中的魅羽只得降低了飞行高度,还好基地的灯光已经出现在前方的视野中。她松了口气。头发和衣衫早已湿透,希望背上用油布包裹着的东西里没有进水。
一晃眼,已经走在地面上。准确地说,是穿梭在一排排肃穆站立在雨中的士兵堆里。所有人都朝一个方向站着,石雕般不言不动,挡在通向主帅府的路上。她开始还一个个将他们向左右拨开,后来急了,直接往前冲,撞到谁是谁。被她撞倒撞飞的人依然寂静无声。
看到门了,门边两盏白色的灯笼在雨中忽暗忽明。屋里也满满的都是人,是比屋外众人军衔高许多的将官,空气中弥漫着苦涩的烟香味。她望着面前那一个个高大的背影,忽然全身的力气似被掏空,呼吸也越来越费劲。有东西压在心头,越来越重,将她一点点按倒在地上。
她终于回来了,不过已经晚了
魅羽狠狠地呼出一口气,睁开眼。舱里的灯光幽暗昏黄,姐妹们在一旁东倒西歪地熟睡。过了一会儿才记起自己身在何处。刚才她补船的时候已穿过了兜率天同前庭地的天洞,现在应该快到修罗基地了吧能感到船在慢慢降低高度。
怎么会做这么个梦呢之前在甲板上她同鹰裘就铮引的问题聊过几句,鹰裘认为此事十分棘手。据他说,一个人若想载着另一个人的阿赖耶识和平共处,最好的办法是带着这个异物一同赴死,下辈子就好多了。这和附体是不同的。
而要在不伤害原主的前提下硬生生取走这个多余的阿赖耶识,是件非常困难的事。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道教的三位天尊同佛国里的某些佛陀有这个本事了
“
做噩梦了”一旁的大师姐睁开眼睛,问。大师姐睡觉一向很浅,魅羽隐约记得自己和师妹们年幼的时候,夜里蹬被子都是大师姐起床给盖好的。此刻小川在大师姐怀里已睡熟。他那小腮帮子鼓鼓的,皱着眉还攥着拳头,不知是否也在做梦。
“我想同你商量件事,”大师姐轻声但严肃地说,“你把小川过继给我来养吧。”
魅羽扭头,盯着她那张美得颠倒众生的脸,心想大师姐这是打算一辈子独守空房了吗想起鹤琅,现在多半已当上蓝菁寺堪布了吧他俩的这份专一固然让人感动,可她心疼大师姐。像她这样的绝色美女不该带着个孩子孤独一生。
“我不同意,”魅羽生硬地说,“想要孩子,自己去生。”
大师姐没有吭声。过了好一阵子,才说“那就先给我带着,等你成亲之日再还给你。你现在这样东奔西跑、出生入死的,小川跟着你受罪不说,也不安全。”
这倒是。想想接下来的计划,随后还要去无所有处天寻找境初的儿子,带着小川确实不方便。
到基地时已是凌晨。魅羽这一天下来又是比赛又是战斗,浑身这儿酸那儿疼。正要同姐妹们一同去基地给安排的客房休息,听说兮远已到,指名要见她。想了想,决定把境初也带上。
二人来到会客厅门口,境初突然驻足。“我害怕。”
魅羽一只手挽住他胳膊,柔声安慰道“现在才知道害怕,早干什么了”
兮远比半年前瘦了些。可能出来得急,穿了件黑色粗布道袍,满面风尘,不似平日般仙姿飒爽。二人进屋时,兮远正同铮引坐着说话。
“小女天性顽劣,又缺乏管教,定然给将军添了不少麻烦。”
“道长言重了,”铮引
说。
兮远抬眼见魅羽和境初进来,愣了一下。看看铮引,又看看境初,“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