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庄静也到现场。
“庄静院长!”两组父母面对庄静态度明显不一样,十分客气。
“我只负责听。”庄静笑道。
“你们说,工作压力大不大?”顾然低声对三人道。
三人都笑起来。
陈珂感受最深,庄静老师旁听,她甚至担心自己说话时走音,普通话都不会说。
可也不能一言不发,这更糟糕。
会议室内,众人就坐。
“惜雅、恬恬,你们能说一说今天上学的感受吗?”苏晴道。
“和之前一样。”谢惜雅说。
“我的话,”格格道,“文化课交给徐恬,我上兴趣课,反正我玩得很开心。”
谢母似乎有话想说,迟疑片刻后,没急着开口。
“惜雅,在你眼里,恬恬今天怎么样?”苏晴又问。
“上课认真,下课后和同学玩在一起,挺好的。”谢惜雅回答。
“恬恬,在你眼里,惜雅今天怎么样?”
“看似正常,其实不正常!”格格说,“如果我不知道惜雅生病,可能不觉得什么,但知道惜雅生病,我才发现其中的不对劲。”
“具体呢?”
“比如说骑马,分成三组,同时开跑,根据排名给分,所有人都抢着和惜雅一组,认为她一定会得第一——压力多大啊,惜雅这个暑假没骑过马;
“等分组后,和惜雅同组的人都觉得自己赢定了,就算没赢,至少第一名在自己组里,自己的压力会少很多——这些人只是想让自己更轻松,不管是松懈,还是轻装上阵,获得更好的成绩;
“正式开始比赛,惜雅有点落后,跑在第三,在我看来,已经非常优秀了,因为另外两名女生暑假就是在马场度过,整天都在骑马,而与惜雅同组的第四名、第五名,就开始催促惜雅,语气里还带着责怪;
“那些更落后的,因为太远甚至没办法和惜雅说话的,自己不用劲跑,却用焦虑、责怪、怀疑的眼神看着惜雅。
“惜雅后来跑了第一,庆祝的时候,一些人还小小的不满,我听着就来气,好像惜雅欠她们的一样。”
格格很关心谢惜雅。
苏晴看向谢惜雅的父母,问他们“你们有什么的看法吗?”
她没有将两人的富贵与年长放在眼里,而是用对等身份的说话。
“这些人有点过分了。”谢父蹙眉,很有气度。
“但压力也是动力,”谢母说,“比起这些将希望托付给他人的人,惜雅会更优秀。”
“为了更优秀,这样也没关系吗?”苏晴问她。
“只是这几年。”
“作为心理医生,”陈珂开口,“看过太多今天认真工作,回家后与家人开心聊天的人,却在第二天选择自杀的例子。”
“惜雅不会承受不住这点压力。”
“如果承受不住呢?”何倾颜好奇,“你是不是就不认她是伱的女儿了?”
谢母有点恼怒,可她没有对何倾颜生气,而是看向庄静。
“卡夫卡认为,阅读是砍向我们内心冰封大海的斧头,”庄静道,“这句话的意思是,读书要读进心里,要有所触动,才能算真正的读书——心理咨询同样如此。”
“不管如何,惜雅都是我们的女儿。”谢父道。
“那我们有一个提议,”苏晴说,“我们想让惜雅长时间住在这里,当然,学习不会荒废,你们可以让家庭教师来给她上课。”
“可以。”谢父直接点头。
“此外,我们觉得,你们和惜雅之间有必要分开一段时间。”
“什么意思?”谢母问。
“就是说,撤掉护工,非必要不联系。”苏晴解释。
“不联系?”谢母重复道,“我不明白这么做的原因在哪里?”
“谢惜雅之所以会生病,患上取悦症,正是你们的原因,”顾然说,“也就是原生家庭的环境不好。”
“希望孩子优秀,不惧怕压力,这有错吗?”谢母问。
“没错,但孩子也有——至少偶尔也有——说‘不’权利,您觉得呢?”顾然反问。
苏晴接着道“接下来我们打算对惜雅进行康复训练,让她摆脱取悦症,能在自己不喜欢的时候,勇敢说出自己的意见——她的意见不一定都对,可能不能说出口,又是另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