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璋安慰了一句:“骠骑蒙难,天不假年,还请夫人节哀。”
邹氏很美,可以道一句国色天香,这是刘璋在扫过邹氏一眼得出的评语,只是邹氏美是美,但也仅此而已。
刘璋不是曹操,对人妻没有什么特殊的爱好,况且邹氏是张济之妻、张绣的婶母,张绣投效于他,他若是对邹氏下手,却是失去了道义。
再者曹操殷鉴在前,刘璋怎么也不会做出这种糊涂事,这也是曹操性子中的漏洞,曹操逆风往往能做出超神之举,但顺风也是浪的飞起。
这皆是有明证的,宛城一战,张绣归降,本是一件快事,可曹操志得意满,不合招惹邹氏,致使激反了张绣,断送了长子曹昂、大将典韦;此外南下荆州,刘琮归降,大好的形势下,曹操又是浪了一波,不听贾诩稳重进兵的计策,结果赤壁一战,一统天下的机会从曹操手上溜走。
面对刘璋的宽慰,邹氏谢道:“多谢明公。”
无需斟酌,刘璋就想好了邹氏的处理方式,他向张绣言道:“如今方兴兵戈,夫人于此多有不便,陈仓之地,尚且安稳,不若送夫人到陈仓暂住。”
他打着商量的口吻朝着张绣说道,他打算送邹氏到后方去,一介女子,留在军中,就像他所说的,多有不便之处。
“明公周全,自当如此。”张绣拱手应诺,他也不放心婶母邹氏待在军中,毕竟刀剑无眼,兵戈汹汹,谁也说不好能在军中保全自身,让邹氏去往陈仓这个大后方,是再好不过的了。
一番对答后,贾诩和张绣都透露了忠顺之意,邹氏也有了料理的措施。
本来贾诩、张绣原来投效,刘璋作为主人,应该摆起大宴,好生招待二人才是,只是考虑到张济新丧,加之处于两军交战之际,于是他只开了一个小宴会,来欢迎招待贾诩和张绣。
宴会之上,人物并不多,不过主簿兼军师中郎将荀攸、军议校尉法正、兵曹彭羕、辅汉中郎将甘宁、骁骑校尉张任等几人作陪。
因是初宴,刘璋没有谈及军中之事,他只是招呼着贾诩和张绣言谈一些生平和过往。
“听说先生是故太尉段颎的外孙?”刘璋随口问了一句,扯开了话题。
贾诩闻言有些惑然,他同昔日的太尉段颎没有什么亲属关系,更不是段颎的外孙,不知道刘璋为何有此一问,然而他很快想起了一件往事。
他旧年被察孝廉为郎,后因病辞官,向西返回家乡到达汧地时,在路上遇见叛乱的氐人,为氐人所擒获,为求自保,他搬出了段颎,段颎久为边将,威震西土,在氐人中威望极高,于是他诈称自己是太尉段颎的外孙,用以威慑氐人,而氐人果是将他释放了。
“非也,昔日诩路遇叛氐,不得已冒充段太尉之外孙,用以保全自身,不知怎生传了出去,有了些误会。”贾诩解释了一句。
“原是如此,先生乍逢危机,能随机应变,果有良、平之奇也。”刘璋举起酒杯向着贾诩和张绣同时致意。
这里张绣因叔父张济新丧,孝大于天的情况下,他的杯中是一杯清水,而非是什么酒酿。
其实说起来,按照今时今日社会约定成俗的规矩,张绣作为张济的从子,张济即死,张绣当守孝三年,不过眼下张济之仇未报,张绣自然是不能迂腐的去结庐守孝。
“听公义(张任)说,张卿武艺超群,一杆大枪耍的虎虎生威,不弱于公义。”刘璋捡着好话说道:“若有机会,我当见识一番。”
张绣拱手谦虚道:“张骁骑所言却是有些夸张了,某同张骁骑交手,实不过是勉力支撑……张骁骑才是武艺超群,以某的见识,凉州骁将虽多,但能比得上张骁骑的人,少之甚少。”
作为一名新降之人,张绣摆正着自己的态度,没有去同张任争雄的心思,况且他眼下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手刃李傕、郭汜,为叔父张济报仇,至于其他的心思,他现在不做多想。
碍于张济的身死,宴会上没有什么丝竹之乐,气氛也就没有十分的热烈,众人也只是淡然的聊着,你三言、我两语的直到宴会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