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中还是不要早下决断,如王莽者,若是假使其人早早的故去,没有做出篡逆的事情来,恐怕大家还是以为其人是大汉忠臣呢?”刘璋缓缓言道。
“古人云:"是非功过,须得盖棺而论",今者曹操未死,其人是忠是奸,唯有天知晓也。”
刘璋淡然的饮下一杯酒水,他目光幽远,不带聚焦的向着远方瞟去,似是看见了未来一般,他语气确凿万分,让刘艾怀疑起了他方才讲出去的那番话,如刘璋所言,他的话的确有些不妥。
刘艾口头松动,但他还是为曹操辩护了一句:“曹操所行所为,确乎是忠臣之属也,若是如袁绍、袁术,袁绍鹰扬河朔,胜兵十万,可坐视天子流离、饥寒交迫,如何也算不得是汉室忠臣,而如袁术,坐拥淮南膏腴之地,却无一米一布送至雒阳,反而肆兴土木,建造起了宫室殿宇,规格有所僭越,不臣之心明矣。”
说到这里,刘艾压低声音说道:“大司马,可曾听闻过"代汉者,当涂高也"这句谶语。”
“自然听过。”刘璋点头,面色上没有任何的波动,"代汉者,当涂高也"这句谶语流传甚广、颇有名头,他一个后世之人是知道的,来到东汉末年后,他又从书籍中见到过不少次这句谶语。
刘艾进言道:“袁术以其字为"公路",符合"涂"者大路之意,其次袁氏出于陈姓,陈乃大舜之后,以土承火,正应其运,因故袁术自诩,代汉者,当袁氏也。”
“侍中以为袁术的解法对不对?”刘璋听完之后,他问上了一句。
刘艾大力的摇了摇头,他蔑视道:“袁术此獠,不忠不义,其袁氏世受国恩,反倒生出篡逆之心,还敢妄言天命,不过是贻笑大方也,艾深鄙之……不知大司马之意如何。”
刘艾在表达了对袁术的痛恨后,他向着刘璋反问了一句。
刘璋清然一笑:"吾与侍中的看法相同,区区袁氏,深受国恩,非但不思报国,反倒有篡逆之心,这等不忠不义之徒,虽是一时间得以煊赫,可岁月流转,彼等早晚败亡也。"
当侍中刘艾从床上醒来坐起之时,他抚着自己的额头,犹是觉得脑袋有些晕眩,这也是正常的情况,毕竟他昨夜同刘璋相谈甚欢,喝了太多的酒水,他却是不胜酒力了。
不过刘艾并没有因为过度饮酒而生出自责的心理,盖因念及当下的局势,关东有曹操、关西有刘璋,忠贞之士,世不乏出,这汉室的天下,总是有一二擎天之柱撑着,这是何等的快事。
因是如故,刘艾昨夜饮酒,放弃了以往少饮节量的作风,好生的痛饮了一夜,落得今日睡到午时,外间通亮的情况。
刘艾起身后略微坐定了一会,他望着从窗户射入的明亮阳光,心境仿佛这团阳光一样,而大汉的未来也当是像这团阳光一样,明亮无暇,不染晦暗。
方才从沉睡中醒来,刘艾的神思尚且极为粗钝,身体也不听使唤,这种情况下,他不便快速动身,因此他唤来一名童子,让童子去为他打来洗脸水,洗上一把脸,好好的清醒一二。
就在刘艾坐定,等上童子返回的这一会,他忽的听得外间传来雷霆般的呼声,一句句"万岁""万胜"之语远远的传入了他的耳中。
"打胜仗了,是何处?"刘艾露出一缕的惑色,但很快,他有了一个猜想,只是需要寻人验证一番。
不多时,为刘艾驱使前去打来洗脸水的童子返身回来了,
“外间何事?”刘艾朝着为他端来洗脸水的童子问询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