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瑁固庸奴也,其能奈我何,而张允者,一匹夫尔,无害于我等也。”天师道的师君张鲁很是开怀,他大肆贬低着引兵前来攻伐上庸的蔡瑁、张允二人。
当然,也无怪乎张鲁如此贬低蔡瑁、张允,实在是蔡瑁、张允着实不成器,自去岁兵败上庸后,蔡瑁、张允今岁整军备战,重整旗鼓,引大军前来攻伐上庸。
然而,蔡瑁、张允虽是兵力胜于张鲁,可张鲁依靠着天师道蛊惑人心,得士民死力,加上房陵、上庸之地山高林密、四境险塞,轻轻松松的将蔡瑁、张允据之于房陵、上庸之外,使荆州之兵不得涉足上庸。
上庸申氏的族长申公朗声应和了一句:“有师君在,蔡瑁、张允等庸犬,自是无需忧虑也。”
申公同张鲁一样,他也很是快意,去岁蔡瑁、张允引军来攻,直视他上庸申氏为无物,不仅不好言款款招降于他,反倒是恶语威逼。
于是不胜其忿的申公,引张鲁入主上庸,借着张鲁的力量击败了蔡瑁、张允,并且在今岁又和重整旗鼓前来进犯上庸的荆州之兵分庭抗礼,以三县之地以抗全楚,这是何等的武功和荣耀!
“申氏得全,上庸安平,皆师君之功也。”申公言谈切切,赞美起了张鲁。
张鲁却是脸上愉悦之色一收,露出闲云野鹤般的淡然面色,他端正的道了一句:“此非本师君一人之功也,亦乃诸君之功,非诸君襄佐,上下一心,我何得以三郡之地抗衡全楚。”
张鲁虽是语句中是谦虚的用词,可他脸上的自得之色,却是遮掩不住,不经意间会略微展露了些出来。
而这里张鲁说的三郡之地,乃是指的西城、上庸、房陵三郡,此三郡本是汉中之下的县城而已,张鲁考虑到县君之名轻,加之不愿再将西城、上庸、房陵置于汉中郡下,于是乎他擅权自署,把西城、上庸、房陵皆置为一郡。
说起来,光是将西城、上庸、房陵三县从县升为郡,张鲁还是有点不太满足的,他还想着将西城、上庸、房陵三郡合为一州,号曰"庸州",满足他担任州牧的权利。
只是张鲁虑及这样做过于招摇,加上他擅权自署,显得有些自娱自乐了,旁人见了,只怕会小觑于他,更甚者只怕会讥笑,于是张鲁就止了升郡为州的念头。
“只是有一点,楚地毕竟是金城万里、士民百万之处,非是西城、上庸、房陵三郡所能比也。”申公说起了他担忧的一件事情:“以粮草辎重而言,虽是我军于本郡作战,无运粮之耗费,可也架不住蔡瑁、张允同我们交兵数月、相持日久。”
“申老说的是,我等同蔡瑁、张允相抗日久,蔡瑁、张允背靠荆州这颗大树,只怕是能同我们相持经年,可我们地不过三郡,户不过两万余,断乎不能同蔡瑁、张允去做长久的对抗。”张鲁点了点头,于他心中,蔡瑁、张允虽是不足为虑,可蔡瑁、张允依托着荆州,能活活把他们耗死,这就是他需要深忧的一点了。
不过关于这一点,张鲁也没有太过忧虑,他最近收到了一桩消息,来自于江东的消息,根据局势而言,他料定,蔡瑁、张允,必然不会有过多的时间来和他们相持了。
“申老勿忧也。”张鲁出言宽慰道:“申老可知江东地界上的事情吗?”
“江东远在千里之外,老朽只是听闻到一点风声,说是袁术遣兵攻伐江东,甚是快畅,江东地界,恐是要落入袁术之手了。”申公将他知晓的消息道了出来,同时他有些疑惑,张鲁扯到江东做什么,他们不是应该关心眼前的蔡瑁、张允吗?
张鲁面色轻松,他问询道:“申老可知袁术所遣征伐江东的将领?”
“不知。”申公摇了摇头,天下大事对他一介老朽而言是没有吸引力的,他关心的唯有眼前人和眼前事。
张鲁嘿然一笑,他不再云遮雾罩,而是坦言道:“袁术所遣之将,乃是昔日的破虏将军、乌程侯孙坚之子孙策……孙策此人,骁勇不下其父,自兴平元年发兵江东以来,一路攻伐通畅,无人可敌,如今江东郡县,大半已为孙策所下。”
“这与今日之事有何干系?”申公面色略显茫然,他不清楚孙策攻伐江东同他们有什么关系。
张鲁露出笑颜,他扬声道:“孙坚昔日为刘表麾下大将黄祖所伏杀,孙策便与刘表有杀父之仇,可谓不共戴天,兼之袁术久有窥视荆襄之意,如今江东为袁术所下,袁术、孙策君臣一心,必以荆州为念,将谋求荆州也……”
申公听到这里,他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荆襄之东将有忧也,蔡瑁、张允自是不得安座于此,同我等相持,我等可稍做喘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