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禁池大战,慕璃末就极少出现在人前,连问天宗的弟子,也极少见着她的身影。
她抛下了一切宗门事务,对外说养伤,也无人敢打扰她。
璃末想了想,倒没有拒绝,点点头说:“好。”
夙殉没想到她没有拒绝,沉默了一下,道:“你怎么了?近日有些奇怪。”
他有些猜不透她,这是以前极少出现的情况。
她仿佛在防备什么,防备着所有的一切。
连慕旭真出禁池,她也没有像以前那样,常常伴慕旭真左右,跟他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像连体婴。她大部分一直沉默着,像是在思考什么,又像是被压抑着什么。
璃末看向夙殉,目光如一把剑,刺得人心凉,这让夙殉不由有种想避开她目光的冲动,他听她道:“我们都变了,我们都有了秘密,不是吗?正如你不愿告诉我,那日你去孤星神域到底看到了什么,知道了什么……”
夙殉指尖一颤。
璃末低首,看着窗前白梅花绽,绿柳轻摇,慢慢地道:“世事无常,沧海桑田,我们都再不是幼时无尘无绊的少年了,我们都有不可述说的秘密。你如此,我如此,师兄也如此……甚至师尊……我们也不能详知他的半缕神魂在下界发生了什么,只有一点是肯定了,我们都变了,回不去了……”
听她如此说,夙殉思考了一下,问:“你……你很在意……那个女人?”
沉默,房间忽然死寂一般地沉默。
夙殉从未见过璃末如此的表现。
他的鼻尖甚至闻到了一种铁锈味,那种沉重的带着腐臭的铁锈味。
而在璃末抬起眼,朝他看来的眼神里,他看到了一种亘古的沧桑,如同时光轴轮辗碎后的空寂,但一瞬间之后,她又敛去了那个让人心惊的眼神,轻轻地笑了笑,表情似乎很轻松地说:“我为何要在意那个女人呢?那个女人的名字你都记不住。本就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我们若是看她不舒服,碾死她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一般。她只是一个弱者,弱的不能再弱的凡人而已。”。
璃末这话说的有些古怪,夙殉听来甚至有种刺耳的感觉。
“她,叫栖鸦,唤阿鸦,是流萤女。”夙殉想了想,道。
栖鸦是慕剑非在下界的救命恩人。
流萤女,也就是游妓,于各荒原中行走的歌舞妓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