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殉敲了门,进去说了来意,沐琛却冷笑一声说,不去。
夙殉无奈出门,璃末越过他,走了进去。
沐琛一见她进来,挑了挑眉:“怎么,不是听闻你们师徒与赵家那群人有过节,差点要被灭峰,如今你来何为,为赵家求救?”
璃末慢悠悠地坐到了沐琛面前,不用他客气,自己拿了一壶茶,用灵力温热了茶水,缓缓给自己倒了一杯,一时间茶香浸染了整座房间,不愧是问天宗拿来招待贵客的好茶。
她轻抿了口茶,才在沐琛的目光下回道:“彼时彼时,此时此时。”
沐琛讥笑,也坐在了她的面前,拿起茶壶给自己斟上一杯,说:“你指的是何意……你师尊一醒来,所有一切都变了?”
“彼时赵家可能是我最大的敌人,但现在不是。”
沐琛眼底精光闪过,道:“你发现了比赵家更强大的敌人,不愿多花精力去对付他们?”
璃末不置可否地点头。
沐琛于是接下去说:“更重要的是,你不愿陷入与赵家死斗的局面,也是看出背后一切皆是有人有心引导,令两边损耗伤及宗门……你是指魔道?”
璃末微有些惊讶,又觉得沐琛个性狂傲冷佞,若没有这个级别的眼光谋略,大概也活不到今天,便微微勾起唇,点点头道:“你猜的倒是没错。”
沐琛却是冷笑:“你为何不朝主谋其实是朝华峰这个方面去想?你们两边斗得越狠,咬得越凶,他朝华峰掌门的位置才坐得越稳,而这个局还不一定是如今的青华掌门布下,而是朝华峰初代掌门开始,我想问,渡沧峰与嵩岫峰结仇初始,是否是朝华峰第一位峰主当上掌门那代呢?”
璃末沉默了一下。
沐琛看她的脸色,嗤笑了一声:“你不是没想到,你是不愿意朝那个方向想。”
“因为你和夙殉的青梅竹马,你逃避了这个方向,倒是没看出来,你还有此番懦弱的一面。”
璃末听了沐琛的讽刺,面不改色,挑起眉轻轻说:“倒是人人不如你,除了喜欢当变态外,什么也不在乎,我知道,你觉得你和我是同一类人,见我如此懦弱行径有些失望,是吧……”
她早知道,他们是同一种人。
天生恶意,天生没有同理心的人。
她前世五岁入合欢宗,早泯灭了人性善知,而沐琛,大概是天生的坏种。
可他们两人偏生身处正道,还是顶级正道宗门内,他的宗主之弟,她是正道魁首之徒。
上次初遇,沐琛对她显露杀机——相同的命运,相同的气息,相同的压抑隐藏,令沐琛心底对“同类”产生扭曲的杀意,璃末倒未曾惊讶。
也让她对于玉瑶谷的谷主产生好奇,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能压得住沐琛这样变态的弟弟,令他老老实实地呆在玉瑶谷,而是不跑到魔界坠落杀戮,还教出了一个烟易这样的大徒弟。
“……”沐琛沉默了一下,皱了眉,“你这是来求我医治人的态度吗?我看你仿佛一点也不在乎。”
“我当然并不在乎,这又不是我渡沧峰的事。而且……”璃末淡淡地说:“来参加大典,实际上对你而言,是一件极其无聊且枯燥的事情,像你这般的人若是很无聊,通常会找些事情来折腾。我想着大概从你头一天来到了问天宗,便开始偷偷打探了不少情况,赵家的一些隐秘也被你掌握了一二。”
她抬眼看沐琛:“赵三公子是你所伤的?”
沐琛冷眼看她:“是我伤的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