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问题把孙露给难住了,她挠挠头说:“已经肯定是人血了,但不肯定是不是死者的,我们已经提取了血液样本去县城化验比对了。”
王国寿无奈的摇摇头说:“就你说的情况来看,这里的血迹和死者的死亡特征是不符合的,现在有两个可能性,要么这里不是已发现的死者的,要么是凶手刻意伪造了这个现场,如果是前者说明还有一个死者,如果是后者说明这里仍不是他被害的第一现场。”
我不禁点起了头,没想到这老头看着老态龙钟,但脑子的思路却格外的清晰,这让我对他刮目相看了,我误会孙爱民了,他不是为了搞政绩不请县刑侦队的法医,而是他的确找了一个不比县刑侦队法医水平低,且经验很丰富的老法医!
王国寿这时候走到了那扇破碎的玻璃门边上查看,他先是查看了门上的玻璃残留,跟着蹲在地上盯着玻璃渣愣神。
“这老头在干嘛?”吴添好奇的小声问。
小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站了过来,突然插话道:“老头这是根据玻璃破碎的形态去分析凶手打碎玻璃时使用的工具。”
“还有这种操作?”吴添吃惊道。
“这是刑侦技术很常见的手法罢了。”小雨说。
王国寿似乎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咳嗽了一声,提醒我们不要吵,我们立马不敢吭声了,只见他捡起了一块碎玻璃,对着光线的方向,眯起眼睛看了下,然后露出了释然的表情说:“这扇门上的玻璃有一定的厚度,用手肘等人体部位很难撞破,如果用锤子、石头之类的硬物去砸又容易发出很大的动静,所以凶手并没有用这两种方法,这块玻璃上有一个很小的反复凹痕,应该是破窗器的撞针不断撞击留下的痕迹,根据玻璃破碎的形状判断,凶手为了避免敲击玻璃发出很大动静,先是用破窗器击裂玻璃,然后轻轻一推,整块玻璃都会碎掉,这么一来砸碎玻璃的动静就会很小,不会引起注意了。”
“卧槽,凶手够专业的啊。”吴添吃惊道。
“王老,这能说明什么问题?”孙露好奇道。
王国寿嘿嘿干笑了两声,说:“我有个问题要考你们,不知道你们注意到没有,这门上是有锁的,按照一般的逻辑,撬锁会比砸玻璃来的动静小,可凶手偏偏选择了砸玻璃,而不是撬锁,这是为什么?”
我们几个立即开动脑筋去想这个问题,吴添第一个回答道:“这很简单啊,凶手不会撬锁,因为太费劲了,砸玻璃多省事。”
小雨和孙露都很赞同吴添的说法,点头表示了同意。
王国寿摇了摇头,将目光转到了我身上来,我想了想说:“我开车多年算是个老司机了,倒是对这方面有一定了解,这种破窗器的学名叫撞针式机械破窗器,不是常见的生活用品,跟普通的安全锤原理一样,但比普通的安全锤用起来更方便,连几岁的小孩都能用,比安全锤需要力量来砸玻璃来的更简便,把这种破窗器对准边窗玻璃,用力压它的屁股按钮,隐藏的撞针便释放,瞬间撞击玻璃,然后撞针自动回位,可以反复使用,就好像圆珠笔一样,这是最近上市没多久的新型破窗器,据我所知小轿车上还很少配备这样的破窗器,倒是公交巴士之类的公共车辆上已经开始更新换代,用这种破窗器取代安全锤,用起来会更方便,只不过现阶段普通的老百姓还接触的不多,相信以后会慢慢普及开来......。”
王国寿冲我露出微笑,好像在肯定我的说法,这让我来了信心继续说道:“凶手之所以用这种破窗器打碎玻璃,很可能是对这种破窗器很熟悉,又或者身边刚好有这种破窗器,他很懂这种破窗器的用法,当他看到玻璃的第一反应就是用这种破窗器去打碎,所以他并没有选择撬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