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凶手的声音从录音机里传来,我的思绪也被拉了进去。
午后桥下的修车摊,黄俊生像往常一样给左邻右里们修着自行车,虽然这一行已经日落西山,但黄俊生的生意因为有邻居们的关照和部队的特殊照顾,倒也勉强能糊口,每当有人坐在那等修车的时候,黄俊生总会向他讲起当年的越战的故事,这是他最快乐的时候。
这一幕被凶手无意中看到了,他观察了黄俊生几天,察觉到了什么,于是在某一天的傍晚他推着自行车出现在了推车摊上。
在等待修车期间凶手看向了黄俊生那条残疾的腿,问:“师傅,听说您在这一带很有名啊,是越战老兵为国家做过贡献,我瞧你这腿不方便,应该是打越战的时候造成的吧?”
黄俊生被戳中了痛处,本能的缩了下腿,他仿佛感受到了子弹穿透时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冷汗直冒,脸色惨白,整条腿瞬间失去了知觉麻木了,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血从伤口渗出,浸染了裤子。
黄俊生没有吭声,修自行车的手也不利索了,匆忙修好车子后说:“老板,车子修好了。”
凶手不动声色的接过了自行车骑走了,然而他并没有骑远,而是找了一个角落静静的观察着黄俊生。
黄俊生收摊了,拖着那条残疾的推,背着修理包和马扎吃力的往回走,看到这一幕凶手的嘴角不知不觉的扬了起来。
黄俊生回到家后坐在床头发呆,他翻出了抽屉里跟战友合影的老照片,脑子里浮现出了当年惨烈的战况,以及他救下宋远清被子弹击中腿部时的情况,这一幕让他的腿部立即抽搐了下。
黄俊生叹了口气倒在了床上,眼泪不知不觉从眼角滑落。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凶手不间断的盯着黄俊生,凶手很清楚黄俊生有回归心理,一直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直到某一天邮递员将一封信递给了黄俊生,黄俊生看完信后老泪纵横,马上连生意也不做了,收摊就回家了。
夜晚的兰津,黄俊生穿着套褪色的军装,背着水壶,斜挂着帆布包,提着一袋礼品,身姿挺拔,拖着条残疾的腿,打算前往汽车站赶末班去绍兴的大巴,见多年的老战友宋远清。
凶手早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找人定制了当年越战的军官制服,戴上几块钱就能买到的假勋章,一直埋伏在黄俊生要路过的一片树林里。
这片树林是通往车站的捷径,凶手早对黄俊生的生活习惯了然于胸,他知道黄俊生即便腿脚不方便,也肯定会选择走这条路,于是耐心的等待着黄俊生的到来。
晚上八点半,黄俊生果然出现在了树林里,他哼着歌,回忆着当年跟老战友出生入死时的情况,畅想着见到老战友时的激动。
就在这时林子里突然起了雾,能见度变的极地,黄俊生原地打转有些纳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