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破房内,相柳坐在堂屋中间翘着脚喝茶。
陈皮踩着杂草碎瓦走进院子,拉着脸很不乐意的样子:“我做事,你喝茶?”
“在我的地盘喝茶,还不给我打扫干净?”
“这就是你求人办事的态度?”
三连问,换个人现在就该双腿打颤战战兢兢求原谅了。
相柳竖起手指晃了晃:“这些碎瓦可和我没关系,是二爷干的。”
听到二月红的名字,陈皮嘴唇绷成了一条直线。
自从丫头死后,他俩就没有任何往来。
或许对二月红来说陈皮这个徒弟已经和死了一样,但陈皮没有那么轻易能放下二月红不管。
这份复杂的感情一直到今天,他还是来帮二月红最后一个徒弟了。
虽然人是相柳请过来的,可他自己要是没那个想法,谁都逼不了他。
“那小子是个堪用的。”陈皮偏过头,“年纪虽小,已经有当家的气度了。”
“那不看看是谁养出来的。”相柳骄傲地抬头。
陈皮抽动着嘴角冷笑:“和你有关系?你和我比起来也没在长沙落得多少脚吧。”
“那和二爷也没关系啊。”相柳撇嘴,“你不也是二爷教出来的,也就这样。”
陈皮:……
有时候他想抽死对方真不是没有理由的。
陈皮深吸了口气:“你说只要我来就告诉我陈文锦的下落,现在事情办完了,说吧。”
“其实我也不是很确定,但确实有一个线索。”赶在陈皮翻脸之前,相柳说出了那个地点,“青海格尔木疗养院。”
“青海?”陈皮默念了一遍这个地址,“这地方是考古队后面的势力掌控的?”
“是。”相柳点头,“如果真的是考古队把他们控制起来了,那么陈文锦还有其他人很有可能就在那里。”
其他人在陈皮眼里不重要,陈文锦也不是那么重要,但是陈皮不傻。
要是能找到他们,组织背后的秘密不就露出轮廓了吗。
“如果你要去找他们,建议趁早。”相柳喝了口茶,慢悠悠说道,“现在局势和前几年不同了,疗养院那边或许会有什么变故也不一定。”
“按照陈文锦的聪明劲,我挺看好这姑娘能逃出来的。”
陈皮表情有些复杂。
像是那种想说脏话骂人又不知道说什么比较好的表情。
毕竟和相柳认识这么多年,他就没在嘴上占到过什么便宜。
相柳倒了杯茶,问他:“要不要在这等等小花?”
“毕竟你也算帮了他一把,让他认认你这个被逐出师门的师兄的脸?”
“我也算师兄?”陈皮嗤笑一声,“事情办完了我还留在这干嘛,走了。”
他说到做到,直接转身离开。
相柳提高声音喊他:“喂,真走啦?”
“不留下喝口茶?”
“你小师弟不见啦?”
回答她的是一片寂静。
陈皮真走了。
相柳继续晃着脚喝茶。
她倒也不意外这个结果。
陈皮和二月红之中终究是有个解不开的结。
哪怕他别别扭扭的来给解雨臣压场子了,可面上的理由比什么都厚。
又是她亲自去请,又是拿出陈文锦的下落。
这老头别扭的就差宣告全世界他来帮忙绝对不是因为二月红的原因了。
可谁都知道,他来这一趟肯定有二月红的原因在里面。
死要面子活受罪。
二月红原谅不了陈皮,陈皮也原谅不了害死师娘的自己。
长沙对陈皮来说就像是禁地,站在这片土地上时时刻刻都觉得烫脚。
明明很想回来,偏要三催四请。
明明想去看看师娘,跑得比谁都快。
相柳边摇头边喝茶。
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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