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两银子,在陈家沟是足够他们老两口花用了,反正还有三个儿在身边,也不怕没人照料,现在手里有了银子,就更不怕了。
想到这儿,五爷又开心的眉毛一挑一挑的,呵呵笑了一阵,问起这马车的事来。
听说这马车是医馆里的,又看到了医馆掌柜的“闺女”,这下陈厉的话就信了大半。
雨慢慢的停了,陈厉爹和陈厉娘也从院子里走了出来,“五叔!”
五爷看到陈山也从院子里走了出来,张大了嘴,一时竟忘了说话,好一会才道:“二小,你,你不是病得起不来了?这,这怎么就能下床了?气色也变好了?”
“是虎子在城里学了医术,给我扎了针,吃了个药丸,我这不就好起来了!”
陈山说话的时候看着陈厉,眼中满是溺爱。
“唉呀呀,虎子真是了不得了,这都赶上神医了!我和你五婶身上可都有些毛病,可得让虎子给我们好好瞧瞧!叫我说,你们家这可是双喜临门呐!来来来,快到我家吃酒去!”,五爷一边说,一边就拉着陈山去他家。
“双喜?怎么是双喜?”,陈山一愣。
“我看呀,你这病刚好,脑子还不太灵光,这大姑娘都到家了,马车也来了,不是双喜是什么?这不明摆着的事吗?过几年,我可得讨一杯喜酒喝,哈哈哈!”
“可是——”,陈厉爹看看陈厉,又看看香玉,一阵支支吾吾的,不知从何说起。
香玉的俏脸刷得一下变得通红,扭扭捏捏的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可是什么可是,走走走,今晚咱叔侄俩说什么也得好好喝上几盅!”
看着爹爹和五爷的背影,还有不时传来的欢笑声,陈厉长长舒了一口气。
“虎子,你五爷说得对吗?”,陈厉娘在一旁小声问道。
“啥?五爷说啥了——?”
“······”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陈家沟着实热闹了几天,五爷家大摆宴席,在席上,五爷少不得又夸一番他那有出息的老四。
也是在这几天,地主家里也传来了个好消息,因为雨水多,下半年的租子减半收,村里人听到这破天荒的好消息,简直不敢相信!
直到地主家派人下来说了两次,全村人这才信了,虽然不知道这地主家为何发了善心,但全村人下半年都能吃饱穿暖了!
一村子的人高兴地敲锣打鼓,热闹的像是过年一样。
几天之后,陈厉临行前给爹娘留下了六两银子和几套新的单衣、棉衣。
单衣、棉衣是早在镇子上就买好的,至于银子,陈厉说是提前支了一年工钱,因为活多人少,下次他回家还不知什么时候,但每隔上一段时间,银号的伙计就会送些银子回来,四叔也会给五爷带上一份,让老两口不要舍不得花。
做完这些安排,陈厉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三天后,陈厉离开了陈家沟。
老汉驾着车,陈厉和香玉相对坐在车上,来时三人,去时依旧是三人。
车厢里轻轻地摇晃着,香玉的脸色仍然有几分娇羞。
陈厉看着车帘外的红花绿草,婆娑树影,想到自己很快就要去六合门开始真正的修行,心中感慨万千。
前路漫漫,处处凶险,不知还能不能再活着回来,看一看爹娘——
想及此处,陈厉心中莫名多了一丝惆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