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深夜,南阳城中哭声不止。
黄忠喝着酒,醉醺醺踉跄地回到家。
推开木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座茅草屋,简陋至极。
没有雕梁画栋,没有华丽装饰,普普通通,一点不像校尉大人的宅院。
但家中却干净得让人惊讶,地面一尘不染,一看就知道被精心擦拭过。
月光斜斜地照进来,依希照亮屋内简单的木桌木凳,虽然看上去十分粗糙,但整体摆放有序,让人一眼便能看出,这个家里经常有人收拾。
黄忠摇摇晃晃地回到家门口,却怎么没能往前踏出一步。
“咳咳咳……”
屋内传出幼子黄叙的咳嗽声,那声音像一把利剑,不断在他耳边响起,令他心痛不已。
中年得子,对于黄忠,非常珍惜独子,可一听屋内咳嗽声。
让他感到呼吸困难。
“咳咳咳……”黄叙的咳嗽声越来越剧烈,黄忠的心如刀绞,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无能,才导致妻儿受苦受累。
亏自己一身武艺,可只能看着儿子这么痛苦。
“哎!”
屋外的黄忠,长长叹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屋内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黄忠抬起头,看到妻子轻轻打开了房门。
妻子姓王,是荆州一带小士族家主的庶女,出身不高,可一向以贤良淑德为标准。
她处理家务,照顾丈夫,勤俭持家,年轻时肚子一直没有动静,她一直很着急。
所幸,三十岁那年,怀上了孩子,生下了叙儿,从此相夫教子,一家人和和满满。
可天有不测风云,黄妻生黄叙之时大出血,丧失了生育能力,而且生下的黄叙体弱多病,常年卧床。
不知吃了多少药,看了多少郎中,病情不仅没好,反而愈演愈烈。
夫妻二人愁白头,但又无可奈何。
……
屋内妻子见到黄忠回来,眼中满是关切和担忧。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妻子连忙走过来,扶住黄忠,轻轻一嗅。
“你又喝酒了。”
闻言黄忠低下头,不敢与她对视,自己无颜面对妻子。
点点头,没有说话,默默地跟着妻子走进房间。
妻子见状没有多问,搀扶着黄忠躺在卧榻上。
“来,躺好。”
“把衣服脱了,袜子也脱了,我现在就去烧水。”
说完没一会儿,妻子打来热水,帮黄忠洗脸、洗脚,温柔地照顾着他。
“洗好了,睡个好觉,明日事,明日再说。”
妻子收拾着脸盆,脸上笑意盈盈。
“你在军营是不是没洗过脚,怎么这盆水都变得这么黑。”
妻子半开玩笑,她看出丈夫今日心情不好。
……
夜深了,躺在床上地黄忠睡不着。
张太守不仅罢免自己的官职,还要抄没家产。
本来黄忠家中除了这一间茅草屋,就剩下城外那十几亩旱地了。
没别的,就两个字。
穷啊!
这要是家产被充公,自己还怎么养一家老少。
思考良久,黄忠决定明日去求求都尉蔡龙,不管怎么说,自己也是荆襄大士族黄家的分支。
蔡龙背后的蔡家与黄家同气连枝,让他去说和,不管怎么说,活人不能让尿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