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哈哈大笑,“没想到你徐达也是这种人,这里就我们两人,特意叫你过来是想听真话的,我们兄弟之间就不要整这些虚的了,照实说。”
徐达也笑了起来,随后一脸正色道:“我军三军用命,士气高昂,又占据了湖口的地利。汉军虽久攻洪都不下,是疲惫之师,但毕竟人多,而且水军船也大。综合来看,末将觉得双方胜负在五五之数。”
朱元璋也是一脸凝重,“你比我乐观点,我觉得四六之数,敌六我四。兵法有云,为将者未虑胜,先虑败故可百战不殆。这两天打完,我觉得还是要给自己留条退路。”
徐达沉思了片刻,“主公是怕一旦战败,被陈友谅直取应天?”
朱元璋点了点头,“正是如此,此战胜负难料,现在我们可战之将几乎全部奔赴了战场,若是战败,应天不保。所以本公思来想去,唯有你徐达兄弟退守应天,这边一旦战事不利,无非就是丟几座城,只要应天还在,尚有翻盘的可能。若是应天有失,则大势去矣。”
徐达皱眉道:“应天不还有李丞相与冯指挥使坐镇,应当万无一失才是。”
朱元璋摇了摇头,“李丞相非能战之将,国胜兄弟,勇猛有余,亦颇有谋略,但还不足以把控全局。现我军中能担此任者,非你徐达兄弟不可。”
徐达回道:“哪有主公在外征战,末将守应天的道理,不如主公回师应天,这边末将来主持便是。”
朱元璋又摇了摇头,“陈友谅此次是亲征,我若退走,我军士气必受影响,那必是有败无胜之局,万万不可。”
徐达若有所思,没再回话。
朱元璋拍了拍他的肩头,“此事便这么定了,明日你便回师,替本公坐镇应天,若是此间战败,一切都还要倚仗兄弟了。”
徐达跪伏在地,回道:“此战必胜,末将在应天等主公得胜归来!”说罢便退了出去,准备翌日班师。
翌日一早,双方再度拉开阵势,于鄱阳湖上对阵。只听得冲锋的号角响起,双方的战舰对冲而去。
吴军初战不利,院判张志雄桅杆被断,舟不能行,被敌舰所围,舟上众人皆战死,张志雄为汉军所困,不得脱,不堪受辱。高呼士可杀,不可辱后挥刀自刎。
陈友谅降将,枢密院同知丁普朗身先士卒与汉军大战,身受十余创犹激斗不止。后来虽人头落地,犹以长枪杵地,尸身不倒。
亦有余昶、陈弼、徐公辅等数将战死。
时东北风忽起,朱元璋命人备数艘火船,载荻苇,置火药于其中。又做草人披甲执戟,若吴军将士状。
再命死士操舟扬帆直扑汉军舰阵,火船后备小舟。待火船相去敌阵不过百步,死士纵火,再乘小舟逃脱。
数艘火船燃起熊熊大火,直冲敌阵,汉军舟船甚大,调转不灵,见火船冲来,避无可避。待冲入阵中,火药也同时爆炸,一时烈焰冲天。
火借风势,汉军船舰数百艘皆被点燃,烟焰涨天,湖水尽赤。汉军皆忙于灭火,不待汉军灭火完毕,朱元璋便命大军再度冲向敌阵,一时杀声震天,汉军只得败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