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抬头看了看她,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怎么,害怕了?现在的我,是不是更像那个士兵所说的……怪物?」
洪西卿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的确,现在的韦,给她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比之前那个疯狂的他更加危险。因为他平静,所以莫测;因为他淡漠,所以无情。
「你到底是谁?」洪西卿警惕地问道,「你把我的韦弄到哪里去了?」
韦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眼神也变得冰冷起来,「你的韦?呵呵,他不过是个懦弱无能的废物罢了。如果不是我,他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你胡说!」洪西卿怒道,「韦他不是废物!他比你强一百倍!」
「是吗?」韦冷笑一声,「那你倒是说说,他哪里比我强?」
洪西卿一时语塞。
是啊,韦他……的确不够强大。他虽然聪明,却优柔寡断;他虽然善良,却容易心软。在乱世之中,这样的性格,注定无法生存下去。
「怎么,说不出来了?」韦步步紧逼,「洪西卿,你看着我的眼睛,看着我,告诉我,你真的了解他吗?你真的知道,他内心深处,到底在想些什么吗?」
洪西卿被他看得心中发毛,下意识地想要避开他的目光,却又被他强硬地扳回了脸。
「看着我!」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压迫感,仿佛来自地狱的魔音,穿透了她的耳膜,直击她的灵魂深处。
洪西卿被迫与他对视,却在接触到他那双猩红双眸的瞬间,如遭雷击!
因为她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片无边无际的血海……
无数的尸体在血海中沉浮,哀嚎声、惨叫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化作一股无形的压力,将她紧紧包围。
「啊!」洪西卿惊呼一声,猛地闭上了双眼。
「看到了吗?」韦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冰冷而残酷,「这就是……我的世界。」
洪西卿浑身颤抖,冷汗涔涔。
她终于明白,韦说的「换个角度看世界」是什么意思了。
他是在逼迫她,直面这个乱世的残酷和血腥,直面他内心深处的黑暗和绝望。
而她,却无处可逃……
洪西卿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韦这句「我的世界」说得狂妄至极,仿佛这天地乾坤、日月星辰都任他玩弄于股掌之间。可偏偏,他脸上那副玩世不恭的轻佻笑意,让她觉得,或许,他真的办得到。
「你疯了?!」洪西卿忍不住低吼,她能感觉到,从那血色云层中投下的目光正死死地锁在他们身上,仿佛下一秒就会降下雷霆之怒。「你以为你是谁?!就算你想死,也别拉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