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飞走在大街上,只见当铺、酒肆、裁缝铺、冠履铺、绸缎庄、商行、青楼、钱庄、茶坊、药铺、乐器坊、饭庄、客栈……一家挨一家的坊间,都有人光顾。
当他经过一家“楼外楼”的青楼前面时,只见一个穿戴分外妖娆的老太婆,坐在门前眉开眼笑地冲他打招呼道:
“唷,这位公子长得真英俊呀!我看你这风尘仆仆的样子,一定是从远道来的贵客吧?天色将晚,公子快到楼上歇歇脚!咱家女子个顶个都貌似天仙,温柔体贴,风雅多情。公子跟你说呀,咱这‘楼外楼’出名得很,有数不清的名流雅士常来光顾。什么苏秦、张仪、孙膑、庞涓、田单、李牧呀,他们都曾在这里歇过脚。还有一个名叫高渐离的乐师,他经常是咱这里的座上客呀!公子若来,保你春风几度,乐不思府……”
燕子飞知道青楼是什么地方,吓得没敢搭茬儿,慌忙冲她一摆手,脸红脖子粗地快步走了过去。身后,传来那个老太婆十分惋惜的咂嘴儿声。
燕子飞又走过几家坊间,忽然看到前边有一家“山城客栈”,他打算到那里去投宿。
正当此时,猛听得“镗镗镗”一阵铜锣声响起。他循声看去,只见在正街旁边的一处空地上,密密麻麻地围着一大圈子人在观看什么,并不时响起喝彩声。
燕子飞十分好奇,他急忙凑过去一看,原来是一个杂耍班子在卖艺。
这时,圈子里正要表演飞镖绝技。
只见一个年纪大约有十二、三岁的男孩子,站在一扇立着的门板前,他的双臂平伸,两个腕子被牢牢地绑在门边上;在距离男孩子十步左右远的对面,有一个穿青戴皂的紧衣蒙面人站在那里,腰带上别着一排明晃晃的梭镖,每只梭镖的末端都系着一条十分鲜艳的红凌子。
这时,只见那蒙面人抱拳行礼道:
“各位看官,请上眼,在下献丑了!”
听声音是个年轻女子。
说罢,只见她双手快若闪电般地去抓梭镖——就在燕子飞觉得眼花缭乱之际,只听“嗖嗖嗖”一阵镖带风声,随即就是“啪啪啪”门板被梭镖刺中的声音响起……
这只是眨眼之间发生的事情。
当燕子飞回过神来,定睛去看时,只见蒙面人腰带上的所有梭镖都已经牢牢地插在了门板上:
分别位于男孩子的头顶、两耳旁边、脖子两侧、两条胳膊的上下边以及腋下两侧——所有梭镖都紧挨着男孩子的身形,而男孩子却毫发无损。
啊,真是太惊险了!
燕子飞和众人都愣了片刻,才不约而同地发出一片喝彩声:
“好!好!好!……”
这时,只见杂耍班里那位年纪最大的老者走到圈子当中,满面带笑地转着圈儿对观众抱拳施礼道:
“各位看官,大家好!我李家班千里迢迢,来到贵地献艺,一来让大家茶余饭后能开开心,乐呵乐呵,二来也想讨点盘缠钱!希望各位看官带钱的捧个钱场,没带钱的捧个人场……”
老者说话的时候儿,只见那个被飞镖包围的男孩子自己脱身离开门板,拿起一个红木托盘,走到大家面前,将木盘端起来,开始转着圈儿的接受赏钱……
众人纷纷把随身携带的三两枚圜钱、或是一个布币、还有少许蚁鼻币放到了托盘里。
燕子飞对刚才的飞镖绝技佩服得五体投地,决定打赏五枚圜钱和一个刀币。
他知道自己的行囊里还有七枚圜钱和五个刀币,就动手去摘行囊。可是,却摸了个空。他的心里“忽闪”一下,急忙扭头一看,天哪,行囊竟然不见了。这可真是活见鬼了——明明刚才它还好好的在后背上,怎么转眼之间就不见踪影了?
正当燕子飞蒙头转向时,那个男孩子举着托盘走到了他的面前。
无可奈何之中,他伸手到腰间去取盘缠,心想,“等给完赏钱再寻找行囊吧。”可是,燕子飞万万没想到的是,系在他腰上的那两串贴身盘缠钱竟然也都不翼而飞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