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一会功夫就有了骨头汤的香味,许栀坐在临窗的大炕上,那个炉子就放在外面靠
近门口的地方,不光是用砖头垒了烟囱,炉子跟烟囱之间还用砖头跟黄泥垒了一个很大的空间,因为没有水泥,只能用黄泥给抹平了,然后外面贴上一块铁皮,就相当于是暖气片了,冬天天冷了,洗了袜子之类的放到这上面一晚上就能干了。
许柏坐在炕桌的另外一边,手里拿着许棣给他做的识字卡片,眼睛就没有放在识字卡片上,而是一直盯着自己的姐姐许栀看。
许柏一直觉得,自己的姐姐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姐姐,这个时间所有的男孩子都配不上自己的姐姐,这冷不丁的自己的姐姐因为见到了一个男孩子,回来就这样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许柏有些不淡定了,但是想要跟姐姐就着这个话题讨论讨论,估计一开口自己就能被姐姐给挡回来吧。
许栀现在也顾不得自己的弟弟了,坐在炕头上,心里却在自己的记忆里面巴拉刚才见到的这个看起来年轻了很多的男孩子。
那是自己跟着定国公府的人一起发配岭南的时候,走到半路,国公府的老夫人有些不行了,但是每日的五十里路不能耽搁,国公府的人想要拿钱贿赂押解的差役,但是谁都不敢接受贿赂,最后只能是府里的几个年轻的人背着老夫人继续往前走。
轮到许栀的时候,许栀背着,身边一边一个帮着扶着,现在再想起那个时候的事情,许栀还会觉得自己眼前发黑,脑袋里面嗡嗡的像要炸掉一样,每喘一口气,胸膛就跟用刀割着一样。
府里的人欺负许栀无依无靠,硬是逼着许栀背着定国公府的老夫人走,最后跟国公府一起发配的另外一家子的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看不下去了,不知道怎么跟那些差役讲的,拿出钱买了一辆板车,让把老夫人放到板车上拉着。
不管人家是处于可怜自己,还是因为跟定国公府有旧,帮的是自己,许栀就感激人家,在驿站歇息的时候,许栀去给人家道谢,这才知道,出头的那个年轻人,是先平西侯家的长子,叫做郑伯源,是平西侯先夫人留下的孩子,平西侯跟定国公府一样,都是因为夺嫡的时候站错了队,被一起发配的岭南。
那个时候的郑伯源,跟现在比起来,只是脸上多了几分的沧桑,许栀跟他道谢,他只是摆了摆手,让许栀不要往心里去,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只可惜,后来到了地方,两家人没有在一起,许栀也不好打听平西侯家的事情,一直到许栀投海,都不知道郑伯源后来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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