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荛想了许久,觉得自己应该为原生问一句,走到佛堂门口的时候,看着那个跪坐在佛前的消瘦的背影,问道:“姨娘,当年你把我换了,对我有没有愧疚?”
祝姨娘慢慢的转过头来,逆着光看着那个高大的身影,轻轻的笑了两声,接着长长的叹了口气,说:“姨娘从来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许荛听了就知道祝姨娘没有认为自己是错误的,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
祝姨娘去的悄无声息,原本就是一个不得宠的老姨娘,在侯府的存在感实在是弱,人去了之后侯爷安排人买了一口棺材,悄无声息的埋葬在城外一处坟地里面。
许荛当天下午就回了庄子上,他明天一早要赶着回甘州的,张兆慈给他在整理行李,看着他呆呆的坐在炕桌前,放下手里的东西,坐到他的对面,问他:“你这是怎么了?看着兴致怎么这么不高啊?”
许荛叹了口气,说:“心里的感触比较大而已,兆慈,咱们都是从法制国家过来的,而现在呢,却是个人治的社会,君王对于任何一个人都有生杀予夺的权利,帝王一怒,浮尸千里,这句话不是说说而已的,到了事情上面,真的是血流成河的。”
张兆慈知道这是跟着侯爷回去见了祝姨娘之后说起当年祝家的事情。许荛有感而发。
许荛看了看张兆慈,拉着张兆慈的手,说:“兆慈,以后咱们说话做事情千万要注意,一句话,说不得真的把一家老小的命给填进去呀,我是真的害
怕。”
张兆慈说:“我知道我知道,你放心就好,我一定说话注意,我还要管好孩子们,对了,老夫人说让咱们赶紧操办许棣的婚事,你回去之后找个时间去李家一趟,把事情跟李家说一下,明年春天许桃成亲,我想着要不然就让咱们许棣跟悦溪秋天的时候成亲,我在侯府给他们找一处院子收拾收拾,看看再在京城哪个地方给李家买个房子,到时候咱们就从京城发嫁。”
张兆慈这是要让许荛的注意力转一下,省的许荛心里压着那么多的事情不好受。
许荛听了,惊讶的说:“这么早啊?许棣都还不到二十岁呢,就要成亲了?”
张兆慈就把前些日子周家的事情说了,说:“这都是老夫人的意思,成了亲,就能断了很多人的念想,省的出很多节外生枝的事情,咱们家许棣,长得好,又是少年举人,其实明年成亲也挺好,成了亲之后就让他带着悦溪去许茹家里读书去。”
许荛说:“那行,我回了甘州找个时间就去李家走一趟,跟李家把这个事情说一说,至于说在京城买房子的事情,咱们不能给李家作主,还得听李家的意思才是,别到时候你好心办了坏事。”
张兆慈说:“我买了给我大儿媳妇当聘礼的不行吗?有钱任性谁还能管得找吗?”
许荛看着张兆慈一副我有钱我怕谁的样子,笑着说:“行,你有钱你是老大你说了算行了吧?晚上咱们去祖母房里吃饭,明儿一早我把你们送走了我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