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说:“是啊,但是有生之年能够做一方父母官,给这一方的老百姓留下一些称道的东西,这一辈子也就值了。”
宁氏听了,笑着说:“怎么,世子这是要准备入仕吗?”
世子叹了口气,说:“我只恨早些年没有好好的努力,我这个举人还是我舅父逼出来的,现在看看,三弟过的才是畅意呢。”
宁氏笑着说:“你可以好好培养桦哥儿啊,我听桦哥儿的先生说。桦哥儿现在长进的很快呢,假以时日,说
不得真的能像他叔父一般,能够为官做宰。”
世子笑了笑,说:“但愿吧。”
宁氏放下碗筷,屋里伺候的把碗筷收了,又给世子跟宁氏端上洗脚水,两口子简单的洗漱过之后,因为宁氏刚吃了饭,躺下不舒服,索性就一起坐在临窗的大炕上说话。
世子靠着一个引枕,有些懒散的躺着,宁氏用剪刀剪了炕桌上的蜡烛,拿起一边的一个阵线笸箩。
世子说:“大晚上做阵线,有什么阵线不会安排下人去做吗?”
宁氏拿起手里的白色细棉布,说:“这个是你的亵裤,我还能让别人做吗?”
两个人自打成了亲,世子的亵裤都是宁氏亲手做的。
世子听了,坐起来,说:“仔细伤了眼睛,等明儿日头好了再做就是。”
宁氏说:“我白天要忙的事情多,都是偷空缝几针,你说,母亲什么时候能好啊?祝姨娘早就没了,三弟一家子平日里都是在外面,她是三弟的母亲,三弟回来了她面子上过得去就是了,这样时间长了惹得父亲厌弃就不好了。”
世子说:“道理我也明白,可是母亲心里这口气憋了几十年了,想要让她一下子散了,挺难,母亲这个人,虽然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出来的,可是也是从小被拿着当成是眼珠子一般待着,嫁到府里来,父亲对她也是极好,只可惜在祝姨娘身上摔了个大跟头。”
宁氏停下手里的针线,说:“母亲这一辈子,其实活得也是挺恣意的,想拉下脸就能拉下脸,高兴了就笑,不高兴就不笑,很多人都没有母亲这份福气。”
世子叹了口气,很多事情,世子没有跟宁氏说起过,也就不知道要从何说起,也害怕宁氏成日里在后宅,说了之后不经意的漏了出来,看看时候不早了,催着宁氏放下针线熄了灯,去床上安歇不提。
许荛跟张兆慈回了自己的院子,许荛穿上睡衣,张兆慈摸了一把许荛的背,说:“怎么瘦了这么多呀
?平日里不好好吃饭的吗?”
许荛说:“你们不在我吃什么都不香。”
张兆慈说:“你吃的是饭啊,怎么你吃的还是心情呀?你看你瘦了多少啊,肋骨都出来了。”
许荛说:“我这次回来好好的补一补,等许棣成了亲,咱们就回去,到时候我吃饭香了,很开就能再胖起来,我可是易胖体质。”
张兆慈说:“那我明天给你弄点药膳吃着,对了,许棣成了亲,咱们回甘州,接着就让许棣跟悦溪去泰安吗?不让悦溪留在府里多适应适应?”
许荛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让他们走吧,现在这京城,看起来风平浪静,底下还不知道藏着多少东西呢,还有几位舅兄家的孩子,也跟着一起去,我已经给妹夫写信说了的,表兄弟一起结伴去读书也是一个很合理的理由。”
张兆慈听了,惊讶的说:“到了这个地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