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相当圆润地延引丁宗寿入门,然后又坦坦荡荡地承纳凌云宗并宗,就足以看出他们的手腕和城府。
陈淮生微微一怔,看了一眼方宝旒。
他感觉到方宝旒似乎对九莲宗的生死不太关心,甚至有些漠然,反倒是提出重华派似乎对此事不可能毫无准备和应对。
呃,怎么说呢,意思好像是重华派绝对会在中间有所图谋和行动一般。
“宝旒,你是说咱们重华派会有所动作?”陈淮生迟疑着道:“对九莲宗?”
“淮生,掌门和掌院执掌咱们重华派几十年,可不只是只会修行那么简单啊,还有原来的李煜师伯,他们原来可是号称咱们重华派的刺三角,……”方宝旒笑了笑。
“刺三角?”陈淮生讶然。
“商师伯刚柔并济,外拙内巧;朱师伯遇强则强,百折不挠;李师伯外圆内方,长袖善舞,……,如果不是二十年前商师伯和朱师伯为了入登紫府而不问庶务,重华派未必会被逐出朗陵,实际上李师伯对外保持弱势,我觉得也是一种迫不得已的姿态,当初我们的确没有白石门那么强大,……”
方宝旒的话语让陈淮生越发惊异。
他知道方宝旒不简单,能在当初重华派中被誉为“双璧”的角色,类似于自己和赵嗣天的双骄,除了修行之外,肯定也还有另外的长处强项。
只可惜当初自己没见着方宝玉有什么突出之处他就遭遇厄运,只能说命运若斯。
但方宝旒似乎在懒散和自我放逐几年之后,正在回归正常,甚至开始褪去外表的尘埃,渐露光华。
“刺三角也是外边的传言,说他们仨合作默契无间,相当精妙,宛如一個十分稳定的铁三角,但是对外又是充满棘刺,谁想要来讨便宜,就会被刺得满手是血,所以重华派才会以一个中小宗门的实力稳稳控制住朗陵一府。”
方宝旒介绍完,最后微笑着来了一句:“淮生,丁师伯我不了解,但想必能在白塔城虎狼环伺的情形下支撑数十年下来,也不是等闲人物才对。如果九莲宗的情势真的如你所言那般糟糕,你觉得几位师伯真的会一点儿准备和后手都没有?我就琢磨着商丁朱三位师伯联袂出河北来汴京有点儿夸张了,但是被你这么一说,才觉得好像这里边别有洞天啊。”
一席话说下来,倒是让陈淮生悚然一惊之后,越发觉得方宝旒所言不虚了,只是对方宝旒恬淡中流露出来的睿智深沉,越发多了几分喜悦和期盼。
“宝旒,你可真的是女诸葛啊,不敢说料事如神,但是你这么一分析,我觉得也大差不离了。”陈淮生慨然叹息道:“那你觉得九莲宗还有机会么?”
“如果像伱所说的,九莲宗很难摆脱大势了,若是这些超级大宗门都设计多年的计划,必然繁复精密,定然把各种局面都考虑进去了,几无可能逃脱它们的后手准备。”方宝旒摇了摇头,唏嘘了一句:“也许有万一呢?”
陈淮生哑然失笑:“这种万一,就真的是万一了。”
“淮生,我觉得你不必在为九莲宗悲春伤秋了,如果大势已去,谁都难以逆天,本宗肯定也会想法从中为重华派争取自家利益才对。”方宝旒皱着眉头道:“你若是有什么想法,不妨直接和三位师伯谈一谈,或许这是一个机会,但前提是你确定你的判断无误。”
方宝旒的建议让陈淮生也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