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表情终于松动,躲在眼眶中的泪水终于顺着苍老的脸颊滴落在手上。
她重复了一遍。
“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
这一生她颠沛流离,白发人送黑发人。
何其有幸,在生命的尽头能再次拥有亲人。
小石头被奶奶的眼泪吓到了,连忙扑过去,笨拙地抹着奶奶的脸。
“奶!奶,不,哭!”
闫书的眼眶也有点红,他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小石头,哥哥交给你一个任务。”
小石头愣愣地看着他,“什么?”
闫书环视着屋子,其实没什么可收拾的,但总要带点念想。
“今天把自己的东西和奶奶的衣服都收拾好,明天哥哥来接你们好不好?”
小石头心里发蒙,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却也乖巧地点点头,大声回道:“好!”
从奶奶家出来以后,闫书站在空旷的地面上深吸一口气。
他喃喃道:“只剩下最后一件事了。”
秦肆酒走到他身边,戳了戳他腰间的痒痒肉。
闫书条件反射地低下头,寻找罪魁祸首。
秦肆酒疑惑地歪了歪头,“明明事情解决了为什么还这么沉重?”
闫书将近一米九的个头,此时却弯了腰,“就是觉得越欠你越多。”
‘欠’这个字秦肆酒不喜欢听。
他皱了皱眉,“你在跟我见外?”
“不是。”闫书摇摇头,“只是觉得往后余生可能都要赔给你了。”
秦肆酒的眉头还是没松。“你不乐意?”
闫书好笑地站在他身前,为他挡住太阳,又抬手将他蹙起的眉毛缓慢抚平。
“乐意之至。”
.
快要走到家门口的时候,闫书忽然说道:“你先回家,我一会就回来。”
“你干什么去?”秦肆酒忽然想到了什么,“找李松石?”
“嗯。”闫书提到这件事,眼神暗了一点,“我父母骨灰在他那,我想...以后我也不会回来了,怎么都是要带走的。”
秦肆酒点点头,“我跟你一起。”
二人重新抬脚往前走,越到李松石家里,鸡屎味越重。
闫书没收着力道,一脚踹开了斑驳老旧的大门。
李松石的咆哮声从屋里传出来,骂骂咧咧的,“哪个不长眼睛的?”
闫书带着秦肆酒往里走,李松石刚好匆匆忙忙穿上衣服出来。
他第一眼先看见了闫书,狠狠地皱着眉说道:“你个小兔崽子,还逮着大中午头来找我了是吧?”
紧接着,李松石的视线一转,看见了他身后的秦肆酒。
他的态度立马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少爷,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他赔笑着说道:“是不是闫书欺负您了?您尽管跟我说,我帮您狠狠教训他!”
闫书懒得听他废话,“把我父母骨灰交出来。”
“说什么呢?”李松石明显不想在秦肆酒面前多说些什么,对着闫书打了个眼神,“回头咱俩再说这个事。”
随后他又转头看秦肆酒,“您要不去屋里坐坐?这外边太热了。”
秦肆酒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听不懂话?”
“啊?”李松石有点懵。
秦肆酒重复了一遍闫书的话,“让你把骨灰交出来听不懂?”
李松石没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