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安像是早就知道玄澈会过来,早就把主位的位置准备好。
“大人。”
他俯身行礼。
玄澈面无表情坐下,阴柔的脸颊此刻显得令人胆寒,嗓音更是毫无波动。
“查到是谁出手了吗?”他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方才闫安说的那些话都是骗锦辰的,那个活口已经被灌了剧毒,硬生生逼出来了幕后之人。
“是大皇子动的手,他分明知道您也会过来,怕是……故意而为之。”
砰——
瓷杯被狠狠放回桌面上。
闫安吓了一跳,身子俯得更低了。
“很好。”玄澈语调不明,凤眸里的杀意仿佛要化作实质。
“我看锦华轩是又忘了,年初那会子是怎么跪在我脚下求饶的。”
闫安在他手底下办事多年,当下立刻明白意思。
“大皇子心性浮躁,还得大人您多加指点才行。”
“派人快马加鞭先赶去京城,我要在回去之后,看见锦华轩登门道歉。”
玄澈不紧不慢将腰间的玉佩取下,放在手里把玩,眼神却没有半分温度。
“奴才明白,只是大人,这三皇子……”
“无需多言,他的事我自有分寸。”
玄澈抬眸看了他一眼。
“喏。”闫安不再多嘴。
天色逐渐黑了下来,为了安全夜晚不再赶路,侍卫们就地休息,守护马车上的人。
许是傍晚下过一场大雨的缘故,今夜起了大风,颇为凌冽。
寻常人或许觉得无妨,但对于寒毒入体的玄澈而言,就有些难熬了。
闫安早早命人准备了汤婆子和小火炉。
但玄澈却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半晌,他掀开帘子下了马车,闫安打眼看去,竟又上了三皇子殿下的马车。
此时锦辰已经从闭目养神变成了睡觉休息。
玄澈上来时,见到的就是躺在榻上的男人,车厢里很是安静,唯有小楠木桌子处烹煮茶水的咕咚声音。
他看着锦辰很久,似乎也并没有其他动作,只是坐在榻边望着睡颜。
直到一只手臂伸过来,将他猝不及防带上了榻。
慵懒磁性的嗓音随即响起。
“本殿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语气还有些未睡醒的模糊。
“我以为殿下休息的时候,不习惯有人在身边。”
玄澈顺势躺下,长发散乱在枕头边,笑颜顿时展现。
“你不一样。”
锦辰睁眼,摸上他的手背,“身体又冷下来了。”
“可是说呢,外面刮起了风,直往人骨头缝里钻。”
玄澈眸光流转,玉葱似的指尖牵住锦辰胸膛的内衫,往他怀里靠了靠,“殿下这里暖和得很。”
“上来休息罢。”
锦辰替他脱下外衫,依旧装作没有看见玉佩,又把长靴给脱下摆好,半点皇子的架子都没有。
“殿下是万金之躯,怎可替我做这种事……”
可玄澈话这样说着,倒是半点都没有反抗,顺势依偎进暖烘烘的被窝里,鼻尖倏然嗅到更加浓烈的沉香。
“好了,别乱动。”
锦辰把他的外衫放在一旁,也重新躺了回去,正准备抱着人睡觉的时候,就听见怀里人的声音幽幽响起。
“殿下不好奇奴的玉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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