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辞渊从来都欣赏云九倾雷厉风行的行事风格的,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他会因为云九倾过于雷厉风行而犯愁。
看着曲非卿愁得一张脸都皱成了包子,一时间竟然有些不合时宜的哭笑不得。
“得,先带着离相卿去查一下吧,看看是何人在和楼庆阳父子往来,以及他们潜入北荒的渠道、目的。
另外,让苏幕遮在试验粮食的同时也留意一下能在北荒境内种出来的植株。
不管是粮食、灌木、还是花草,只要是有可能在北荒生存下来的植物的种子都先收集起来。”
收集能在北荒生存的粮食的种子这件事苏幕遮老早就在做了,如今谢辞渊不过是扩大了一下范围,曲非卿倒也没多想。
随意而不失认真地应了一声,他随即严肃道:“王爷,马上就入冬了,眼看着历年北戎进犯北荒的时间又到了,今年怎么办,咱们管还是不管?”
按理说,他们是大楚的军队,北戎进犯大楚,他们理应果断反击,驱敌于大楚边境之外,保护大楚子民和疆土不受侵犯。
可问题是当今的大楚皇帝并不认可镇魂军。
他们一无援军,而无粮草,甚至在对付北戎蛮敌的时候还得防着大楚朝廷的军队在背后偷袭。
可让他们眼睁睁看着北戎蛮敌进犯他们亲手打下的疆域,欺负他们曾经守护的百姓,这对于满腔热血的镇魂军儿郎们而言,简直比打了败仗还难受。
“管,为什么不管?”
谢辞渊岂能不知曲非卿在纠结什么?
无非是放不下北荒的疆域和百姓,又不甘心给楼庆阳和新帝打白工罢了。
他言辞犀利,一针见血地道:“没听说倾已经带着玄锦在鹰嘴岭杀了许多朝廷命官吗?
她们已经把头给我们打开了,就楼庆阳那几个乌合之众,我们还能不敢动手?”
谢辞渊不过是想安抚一下曲非卿,却不想这一下安抚过头了。
方才还忧心忡忡满脸不甘的曲非卿跟打了鸡血似的看着他,“王爷的意思是,我们要正式接管北荒吗?
何时动手?
攻打北荒都护府的时候能不能让末将来带队?”
……
他一下子问了一连串的问题,恨不得立刻提剑杀到都护府,让都护府重新变成镇魂军指挥部。
“且等鹰嘴岭的事情发酵一下吧。
就算镇魂军要继续守着北荒这片土地和百姓,也得让百姓们看看朝廷派来的接管他们的是一群什么样的牛鬼蛇神才是。”
普通百姓对朝廷的畏惧是与生俱来的,哪怕他们知道谢辞渊和镇魂军之前为了他们做了什么,被骂卖国贼的谢辞渊有多冤枉,但谢行渊是皇帝,楼庆阳是朝廷派来的官员,在他们眼里谢行渊和楼庆阳就是比谢辞渊和镇魂军好。
这样的人在北荒不是少数,而对这种人,只有让他们吃到被新帝和楼庆阳管理的苦头,刀真的砍在他们身上,疼在他们身上,他们才能意识到谢辞渊和镇魂军的好,安安生生的当北荒的子民,而不是随风倒的墙头草。
曲非卿了然道:“末将明白了。
末将先去跟其他弟兄们联系一下,尽可能多筹集一些粮草和冬衣,以备不时之需。”
身为乌云骑的统领,曲非卿带着三万大军与楼庆阳等人斡旋大半年,早就练就了一身统筹全局的能力。
谢辞渊只是稍稍透露了一下要跟楼庆阳撕破脸的打算,他就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