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星河顾不得琢磨听来的话,赶紧从地上爬起来。
两手摸到大腿的伤处,黏糊糊的,肯定是血水渗出。
不过,也不必担心蹭到地上,被怪人发现。罗星河有防备,伏身时双膝撑地,尽量保持大腿与地面之间虚空。
好在血没白流,两条腿比之前更听使唤了。
估摸那怪人该返回,罗星河摸索着找到洞口钻出来,直接摸进之前被关押的暗洞。
“……怎么样?”
见罗星河回来,孙世明松了口气,又紧着急问。
听他声音实在有气无力,罗星河方想起查看他的情况。关好洞门,取下墙上的火把,来到孙世明身前打量。
他的痛在腰上,但没有外伤,腰后侧有一大片青紫色的淤肿。
“应该是被石头撞坏了。”
罗星河回想昏迷前最后去查看孙世明的情况。
书生体弱,又猛然那么一摔……
怪人说的没错,也许真摔坏了骨头,轻则养个一年半载痊愈,重则……可能一辈子直不起身!
不过,罗星河还是往好处想,宽慰孙世明,“没事,养养就好了。”
孙世明苦笑一下,没吭声。
不知是疼得没了力气,还是已经疼得失去知觉,此时孙世明不再呻吟。但一张脸毫无血色,惨白如纸。
“若那怪人喝了药酒昏过去,我们就得赶紧设法离开。”罗星河将火把插到原处,坐在一旁调整气息。
“我们?”孙世明以为自己听错。
“当然是我们。”罗星河瞥了他一眼,“我要保自己的小命,也不能让你被人弄成个傻子。怎么说你也是个重要人证。”
“若将我弄傻,不如让我死掉。我可不愿拖累二娘。”孙世明疲惫地闭上眼睛。
“诶?我想到一个事儿——”罗星河瞟眼孙世明,话音突然顿住。
“何事?”孙世明浅浅地睁开眼。
罗星河身子向前凑了凑,“你家娘子二十多岁再次遇到你后,才与你成亲。你没娶妻我能理解,毕竟我这么大岁数也没个中意的女子。那严家小姐怎那么大还没嫁人?她又不是我那苦命的外甥女,知县的女儿可不愁嫁,若说她眼高吧,却又看中个你。”
“这……也许是缘分吧。”孙世明幽幽地道。
罗星河眨眨眼,“当年,你家娘子单独随姚家人去长汀玩耍,想来与姚家的孩子关系非同一般,那时姚严两家人相处不错,会不会给各家儿女定个娃娃亲?你家娘子迟迟未嫁,是不是一直念着那姚家大郎?后来无奈,才嫁给你这个看似老实的书呆子?也许见到你,还能回味他们一起在雨中买你蘑菇的事。”
“人都有过去,重要的是如今我与二娘结为夫妇,恩爱和美,这就够了。”孙世明再次闭上了眼。
“看来我的猜测没错,你心里也有数啊。”
罗星河本想激怒孙世明,免得他体力不支昏沉下去。
“人活在世,应当向前看。这是姚芷姑姑当年与我娘说的话,我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