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医院,妇科大楼。
二楼过道上,王建东稳稳坐着。
谁像他这样十多年每月都来一次,也会如此淡定。
许久,旁边科室门打开,一个烫着流行小波浪卷发的女人出来,脸色阴沉。
王建东站起,拖着肥胖肚子,强打精神的跟着往前走,“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不就那些,反反复复的,什么你没问题,我也没问题……”说到这,白梅一副炸了窝的表情,“你说,那谁的问题!为什么这么多年就怀不上!我看这些医生都该下岗去改造……”
迎面走来一群医生护士,闻声纷纷侧目。
王建东忙扯白梅走进楼道,劝道,“这孩子吧,算命的说了,得看机缘,缘没到,急也没用!”
白梅说着就来气,将拎包往王建东背上狠拍了下,“扯去吧,再信那些神神叨叨的,信不信,我让你跟算命的生孩子去!”
往下走几步,她往楼梯扶手一拍,“我看,她就是故意的!”
瞧白梅喊完一直的扭头看,王建东只得接话,“谁故意的?”
白梅拧眉头,“还有谁,就白鹿!不就两个孩子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还巴巴的拿那么多照片到家里,爸妈就差晚上搂这些照片睡了。”
“瞧你说的,爸妈这不是看家里没小孩吗……”
白梅立刻打断王建东的话,道,“就是啊,她白鹿就是故意的,看我们这么多年没要上孩子,故意带照片来找事的!”
走到折道处,白梅不忿的又拍了拍扶手,“要明年那俩孩子过来,还了得,这家里还有我们待的地方吗。我看啊,小凯再这么混,到时跟我一样,等爸妈百年一归老,这个家就姓秦了!”
王建东摇头,“那这么严重,再说,家里能有什么,还姓秦了!”
“你知道个屁!”白梅降低音量,“别看这些年小凯一直败家,爸妈给他还这账那账的,手里攒着大把钱呢。”
“不可能,爸这才复职几年!”王建东不信,毕竟白凯有多会作,他是一清二楚。
若不是前几年岳父复职翻身,带着岳母也在厂里提了工资,家里还不知过成什么样呢。
“告诉你,我爸后面查出来被冤枉,公家另外给补的一大笔钱。我爸妈精着呢。”白梅待王建东走近,小声道,“我估摸,他们是想攒着给孙子孙女的。看小凯这样,是指望不上了。你说说,到最后,是便宜谁家孩子!”
“——”王建东无言以对。
“你说是不是这个理!”白梅拽着王建东袖子,猛地一拉,瞟个眼过去,“这下知道急了吧。走,快点回家去。”
瞧白梅露出只两口子心知肚明的表情,王建东心往下沉,“不是。现在啊?”
白梅点头,“我刚才问医生,对了时间,正好今天最容易中,你多努力几次!”
王建东做着最后的挣扎,“今天可是周末,你爸妈都还在家呢!”
当兴趣爱好变成一项任务,再什么事,也会变得枯燥无味,甚至让人产生抵触。
“在家又怎么了。”白梅甩个勾人的眼波,“我们动静轻点,小声点就是了!”
看样,这是躲不掉了。
王建东暗暗叹口气,复而想起的道,“对了,你去检查时,我在窗户那,看到陈道贵了,扶着的好像是秦向河,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们要不要去看一下!”
白梅嗤声,“看他?他长那么大脸了吗,以为有两个臭钱就了不起了,还不是乡下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