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点半,楚门从小睡中醒来,他揉了揉冰凉的手,打着哈欠来到书房。
这身体太过虚弱,以至于睡个午觉就手冷脚冷,好在管家鲁伯特先生早就准备好了毛毯和炭火盆。
这是楚门第一次来到书房,一进门就被正中央那副画吸引了。
那是龙裔达维安的画像,他身着染血的黄金盔甲,骑在龙背上,伸手触碰天上巨大的眼球,在他身下,是无数举手欢呼的人民。
伴随这副《达维安统治人间》还有一句名言:
“艾加注视着死者,而生者归达维安。”
这话翻译过来即,人只有在死了以后才归圣殿管理,生者则由生者统治。
画由大师弗朗索瓦·克鲁埃创作于泰沃里亚元年,那时全境都归泰沃尔人统治,王国也被称为泰沃里亚。
也正是从达维安开始,跨越218年岁月的黄金王朝正式统治全境。
在那之前,整块大陆没有统一的称呼,王国、城邦、诸侯之间不断征战,但所有人都在圣殿的统治之下,神权高于一切,甚至比中世纪还要黑暗。当时流传着一段这样的话:
“全境既在艾加的注视下,又在圣锡兰大主教的掌管中。
“后者的一声咳嗽,足以让所有领主惴惴不安。
“当他发怒时,一定会有一个王国灰飞烟灭。
“一旦他被人暗杀,一半以上的人口要为之殉葬。”
这番话某种程度上是种夸大,但也反映出圣殿的势力之强大,那时圣殿不光控制着人们的精神生活,也因为其自身强大的军事实力,对物质同样强加干涉。
而泰沃尔人达维安的横空出世,则标志着这一局面的结束。
“艾加注视着死者,而生者归达维安。”
他如是说道。
传说他说这句话时正站立在一头龙的背上,手持拂晓圣剑,只一击就劈碎了圣锡兰大教堂的五彩穹顶,将当时的圣锡兰大主教斩于剑下。
而这句话,也被至今的无数君王奉为经典。
在这之后,他没有将圣殿一网打尽,而是与圣殿仅存的教士们签订了《至高法典》,极大地约束了圣殿的权力范围,让宗教成为服务人民的工具。
《至高法典》的签订自然让当时的人无比惶恐,圣殿的恐怖阴影不会因为一个人类的胆大妄为瞬间消弭,达维安也深知这并非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事,于是他在法典签订后这样说:
“如果这算亵渎神明,那么就请神明降罪于我一个人,饶恕我的子民。”
结果最后直到达维安寿终正寝也没有所谓神罚降下来,神权不可侵犯的假象顷刻间土崩瓦解,反而是圣殿被迫承认了《至高法典》的权威性——达维安不被神罚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法典被艾加承认,要么世界上根本不存在艾加……圣殿的人无疑会选择前者。
于是,达维安成功将神权踩在脚下,也替所有贵族做了表率——贵族要为他的人民而活,也为他的人民而死。
他的后人将“泰沃尔”变为“泰沃里亚”来命名全境,寓意“主宰自我的人”。
即便如今距离泰沃尔人缔造的黄金王朝覆灭已经过去了八百余年,是锡安王朝统治全境,人们也会下意识地提及泰沃里亚,并采用泰沃里亚纪年法,以示对达维安的尊敬,其影响力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