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春跟在陈啸庭身后,答话道:“大人,您堂弟在外头等你,说他家有人闹事……想请你过去看看!”
二叔家有人闹事……陈啸庭一下就想起来,今天是那些地痞收账的最后时间。
这几天他忙着和白莲教打交道,却是把这件事忘了。
于是他对曾春道:“你马上去叫弟兄们,再把家伙都带上,到衙门口找我!”
曾春领命而去,陈啸庭则立即往百户衙门赶去。
当他来到衙门外,目光搜寻了好一会儿后,才看见站在角落的二叔家长子。
“育才,过来……”陈啸庭喊了一嗓子道。
陈育才,陈大能的长子,今年有十五岁,只比陈啸庭小一岁。
见着陈啸庭后,陈育才便跑了过来,然后开口道:“大哥,家里出事了!”
陈啸庭便问道:“对方来了多少人,有没有带家伙?”
陈育才便道:“那些人有五六个,在我家铺子里闹事,有三……四个人带着棍棒!”
陈啸庭点了点头,这个规模的闹事,他一个人压下来应该没问题。
这个时代兵器都是受管控的,还没有那个地痞敢堂而皇之拿兵器寻衅,那是在给自己找事。
没过一会儿,曾春张二铁等人便集结到位,他们在前段时间都见了血杀过人白莲贼,此时站在一起气势十足。
和让陈育才心安了许多,暗道今天这事儿堂哥应该能摆平。
“咱们走……”陈啸庭一挥手道。
…………
广德西城的白水街,和往常一般热闹无比,而位于白水街尾的陈大能的汤饼铺,此时则清冷了不少。
所谓汤饼铺,其实就是现在所说的面馆,在这个时代是大众消费得起的地方。
一碗素面五文钱,加份臊子多两文钱。
此时,几名浪荡汉子坐在陈家铺子里,另有两人持木棍守在门口。
为首汉子坐在一张桌子后,正呼啦呼啦吃着汤面,旁边还有有小弟给他倒茶。
一边吃着面,这大汉一边道:“老陈,这个月钱你什么时候交?”
陈大能围着围裙站在桌旁,满是小心道:“五爷,您也知道我这小本生意,那能交得起每月一两银子,您不是要我老命吗!”
陈大能这铺子每天进账不过三百文,一个月下来也就不到二两银子。
若是交给地地痞帮会就一两,那他拿什么钱孝敬巡城官差,更不用说一家人还要生活。
听到陈大能叫苦,被称作五爷的汉子将筷子一下拍在桌上,然后大怒道:“今儿你要是不交,老子就把你铺子砸了!”
说理肯定是说不通了,陈大能虽没见过多大世面,但也没被五爷这声喊给吓住。
只听陈大能道:“五爷,做人得讲道义,若是其他铺子也如我这般交钱,我也能想得通!”
“但为何偏偏我家交这么重的例钱?你这摆明了就是欺负人!”陈大能脸色涨红道,显然也是到了气急的状态。
“五爷”不由哈哈大笑,引得旁边几位小弟跟着笑了起来。
“老东西,我们五爷就是欺负你,你又能怎么着?”其中一名混混操着木棒冷笑道。
“当家的,别和他们争……等育才回来!”此时,陈大能的老妻魏惜在后面小声劝道。
陈大能也不输场面,而是咬牙切齿道:“张武,你别太猖狂……你我侄儿在锦衣卫衙门当差,你惹不起?”
张武可没被吓住,锦衣卫衙门里校尉他还有所顾忌,但如果是个差役他可不会给面子。
帮会里和衙门都打点了关系,不会因一个差役为难的。
更何况,上面二哥交代下来的事,想来不会出什么岔子。
“老陈,别说你侄儿不在,就是在你也得把钱交了!”张武一挥手将面碗打落在地道。
哐当……瓷碗碎了一地,引得门外围观百姓一阵骚动,纷纷认为陈家铺子开不下去了!
“好大的威风!”一个冷冽的声音从铺子外传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