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毕竟是医药世家,这点儿常识还是有的。
陈啸庭点了点头,倒不是他善心大发,而是现在该给刘向荣一点儿甜头。
见小旗官点头后,按住刘夫人的几名差役才将她放开,刘夫人立即便往儿子方向爬去。
书房外,张震山和苟明安都站在外面,密切关注着房间内发生的一切。
见刘向荣愿意招供,苟明安才感慨道:“总旗大人,卑职对陈小旗是真的服气了!”
同样为锦衣卫,苟明安能做得比陈啸庭更残忍,但很可能没眼前这般好的效果。
张震山面色阴沉,道:“当初他还只是校尉时,便能和三才会的谢平硬顶,百户所内谁比得上他?”
这事苟明安当然是知道的,当时他还笑话过陈啸庭不知死活,哪知三才会还真乖乖服软了。
这时,却听张震山接着道:“陈啸庭的厉害之处,不在于他手段有多么酷烈毒辣,而是他会审时度势,并在关键时刻做出正确选择!”
苟明安不由默然,凭他的水平是总结不出这些话的,但偏偏他觉得张震山说得很有道理。
审时度势,一击必中……官场上混谁都想有这份能力,但却不是谁都能有的。
至少张震山觉得,在这一点上他就比不上陈啸庭,因为他做小旗官时已近三十岁,比陈啸庭晚了十年多。
房间内,经过简单救治并暂时安全后,刘佳和的哭喊声也平息下来,这个十二岁的少年人生在今晚就蒙上了阴影。
但和心理阴影相比,刘向荣现在更需要担忧的是,要保住全家人的性命。
“刘老板,你好好想想……究竟是谁,授意过你对林家的药材做手脚?”
“你们和林家争了这么多年,为何偏偏在此时动手?”
陈啸庭的话循循善诱,还别说真引发了刘向荣的深思。
所谓无风不起浪,这么多年刘家都忍过来了,为何偏偏这节骨眼对林家下了手。
自己这想法是什么时候来的?刘向荣搜肠刮肚想着,只是为了编一个合理的背锅者。
但偏偏,此时刘向荣真想起了些事情,那是当初他和某人的谈话。
而这个某人,则是一直照拂刘家的杨家家主杨远教。
杨家在广德势力极强,只被陈家压过一头,府城内有大批产业,府城外则有千亩良田,家主杨远教更有着举人身份。
也正是因为杨家照拂,他刘向荣才能在林家打压下存活,才有胆量用卑鄙的手法陷害林家。
刘向荣只记得,月前某天他去拜见杨远教并诉苦时,杨远教对他说了一番话。
具体的情形他回忆不起,刘向荣只是隐晦的记得,杨远教给他想了个办法,那就是对林家药材做手脚。
虽然这也是刘向荣内心深处的想法,但他一直没想过去实施,杨远教这番话给了刘向荣铤而走险的胆量。
见刘向荣神色有异动,陈啸庭就猜他已有了想法,于是便开口问道:“刘老板,想了这么久……你也该有所得了吧?”
杨家势力雄厚,出卖他们的后果很严重,但此时刘向荣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于是他便说道:“大人,授意我做下此事的,是杨家家主杨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