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处,则是满脸惨白神情恍惚的左义,抱着一个死不瞑目的山寨年轻人。
林宁认得那人,名叫李秀,是一名极爱笑的山寨年轻人。
却不想,会死在今日。
若没死人也就罢了,可一个山寨里连林宁都认识还觉得不错的年轻人就这样惨死在眼前,方智这些人居然就这样愣愣站着,由不得林宁大怒。
方智、胡小山等人被骂的抬不起头,方智忍了忍,还是忍不住辩解了句,道:“小宁,他们是稷下学宫的人……”
林宁一边伸手要弓,一边怒声道:“稷下学宫怎么了?稷下学宫就能随便杀人么?方智你记住,不管是谁,只要杀了我们山寨的人,别说是稷下学宫的弟子,就算是稷下学宫的夫子持君子剑亲至,你们也要冲上去拼命!
就算明知是死,也要咬下他们一块狗皮!
我们连金銮殿上的天王老子都不跪,连王法都不服,还怕劳什子稷下学宫?
我们是山贼,可我们更要活的有骨气!
你们读书不成,如今连做山贼都不会了么?骂你们蠢货还敢不服?”
方智、胡小山、曾牛等人闻言,无不面色涨红,大为震动,原本黯淡的士气,瞬间高涨起来。
这话听的,提气!
尽管方智心中还存有理智,知道青云寨先前连一个赵家都惹不起,天剑山更不敢碰,若是杀了稷下学宫的弟子,还不死的要多惨有多惨?
只是当前这个形势,他要敢出口说个“不”字,往后在青云寨也就再无立足之地了。
他自然不知道,林宁心中此刻的惊喜其实大于愤怒。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老子不愧是命运之子!
这边气势高涨,对面的稷下学宫弟子却怒极反笑。
这世间,敢放言将稷下学宫夫子的皮咬下一口的,怕这还是第一个。
稷下学宫的夫子,对于学宫子弟而言,与神无异。
区区一个勾结草原鞑酋的山贼,也敢口出这等佞妄之言,身为夫子弟子,怎能轻饶?
“是谁杀的阿秀?是那个不忠不义的畜生,还是这三个贼子?”
林宁张弓搭箭,问道。
方智看了眼面色惨然的左义,叹息了声,道:“是对面站立之……”
话没说完,只听“嗖”的一声凌厉破空声响起,林宁手中强弓已然射出一箭。
田星简直好笑的看着林宁,他从未想过,在大齐境内,哪怕是边陲之地,居然还有人敢朝稷下学宫的弟子动手,更狂言要向学宫夫子亮剑。
这样的人,要么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奇蠢蟊贼,要么就是得了失心疯的疯子。
不过不管什么人,他都死定了。
田星出身平凡,是稷下学宫为数不多的寒门弟子。
可他却能跻身为乙卯科的魁首弟子,凭借的,便是过人的天资和才情!
虽然还未至宗师境,但大齐虎榜前三,都被他挑战了个遍,不过如此……
对于眼前的一伙小毛贼,他着实没放在眼里。
只是当他随手一剑,想将射来的箭矢拨乱,再纵身上前大开杀戒时,面色却骤然一变。
箭矢上蕴含的力量之大,远超他的想象,震的他户口发麻不说,更险些让他手中长剑都握不稳。
这怎么可能?
他哪里知道,林宁原本就是打通了七十二处生死大穴的一流高手,再加上天级神功《长生龙象功》已初窥门径,又好似经历了遭洗筋伐髓,身体更强三分。
最后,融会贯通堪称大成的《箭经》造诣,将林宁的力量再扩大三分……
如此一来,箭矢上蕴的力量几乎超越了一流高手的力量。
田星抱着小觑之心,只用了不到三成力,猝不及防下,岂有不吃亏的道理?
若非这一箭崩歪了他的手中剑,箭矢本身也偏了方向,就不只是一场惊吓那么简单了。
不过田星也不愧他乙卯科魁首弟子的名头,虽惊不乱,一柄青阳剑刚一偏离,就立刻收回持正,却不再正面抗衡连珠射来的重箭,运起稷下学宫有名的身法《流云步》,身若流云般,潇洒飘逸的躲开了林宁的重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