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似凶险,可夫子就在夫子山上,他自不需担心。
唯一不悦的,是他不愿看到齐国江山在他手里被人糟蹋,否则待他龙御归天后,如何与列祖列宗交代?
虽不知左右二相私下里做了什么交易,但当务之急,只要让江山平定下来,其他的以后慢慢再说便是。
至于数日以来吵的人头昏脑涨的青州战败之责……
想了想,齐皇道:“具体如何御敌,兰台阁议出个章程来承给朕。至于青州之败……唉,既有蒯贼之祸,亦有田大将军失职之责。二十万大军,又有青州城池之利,竟挡不住十八万秦军……传旨:大将军田旭身负累世皇恩,却不思回报,致使国朝二十万虎贲精锐命丧敌手,深失朕望。朕为天子,当赏功罚过。有功则赏,有过亦当罚之,非如此,焉能恩威于天下?田旭大罪于国,剥夺田氏一切封诰,追回丹书铁券。田旭父子虽死,田氏族人当罪。尽起三族,发配边关为奴。”
听闻圣音,左相一系人马都面色阴沉起来,反观右相苟家一系人手却都面露惊喜之色。
因为田旭本是亲近姜枫一系的重臣,如今已死,仍被齐皇如此发作追罪,打的岂非姜枫的脸面?
不过姜枫和苟存孝二人却都面无表情,心中也无喜色。
因为二人都明白,齐皇看似是为了了结数日之争,消弭内斗根源,实则是在二人中间埋了钉子,而且,二人明知是个钉子,也不得不踩上去。
原本姜枫和苟存孝已经达成协议,苟家毕竟失去大义在前,因此除却让出几处大城太守之位外,还要补偿姜家二十万亩田地,以遮过此事,而姜家不再追责苟家与蒯家之事。
至于青州之责,便让死去的田旭承担,但却不会牵扯田氏一族,以全姜枫颜面。
可谁曾想,朝堂之上,齐皇会将如此重的板子打向田旭,也等于打向姜枫。
这让姜枫如何能气平?
就算他想气平,姜氏一系的重臣大员们,也不会善罢甘休。
很显然,斗争的隐患再度埋下……
帝王之术啊。
不过,也没什么了,有没有这一根刺,左右二相都会继续斗下去,若有机会,自然会置对方于死地。
待度过当前难关再说吧……
二相都抱着这种心思,率百官领旨。
然而就要退朝时,忽地殿外御林发出一阵骚乱声。
不过稍许即平,而巡殿御史正黑着脸要去看个究竟时,却发现一白衣胜雪容貌俊秀恍若神子般的年轻人,自殿外踏雪而来。
不止巡殿御史,便是满朝大臣和齐皇见之,都微微吃惊。
“子渊,可是夫子有事?”
齐皇虽未起身,却也坐直了老迈的身躯,含笑问道。
姜太虚上殿后,微微躬身一礼后,道:“恩师昨日已下夫子山,往秦、楚二国而去。”
齐皇闻言神情一震,忙问道:“夫子去二国何故?”
姜太虚道:“为齐国退出中原大战而去,事已至此,齐国已无力再于大战中称雄,与其山河破碎黎庶罹难十年之久,不若退出,平复蒯氏之乱后,再做定夺。待家师归来后,陛下可遣使者与二国商议具体事宜。”
齐皇闻言,面色几经变幻后,终究只能应下。
所谓商议,不过是去议和罢。
少不得割地、赔款、服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