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宁笑道:“三弟成了地主老财了,粮仓满满,他能不笑吗?说起来,最最该感谢的,还是我这几位娘子。早先那些宗师一个二个的还拿捏着身份,不肯做这些‘下贱’农事。是我的娘子们,为了支持我,亲自下田拉着犁耕田劳作,播种除草。那些人,才放下了架子,开始干活儿。所以这第一杯酒,我得敬我伟大的娘子们。”
说着,林宁对第二桌人举起杯来。
春姨在旁边一桌高声笑道:“该!莫说五娘她们,连阿媛这样的金枝玉叶跟了你后,都牵着铁梨耕地,几辈子没吃过的苦都吃了遍,你不该好好敬酒?”
雪姨在一旁吃味道:“也不止阿媛……”不过随即醒悟过来,这会儿替她闺女说话怕要引起众怒,转口道:“春姨我就说你忒偏心,这是好好敬酒的事吗?你家小宁把一众老婆媳妇打发到地里干活儿,把我们这些老厌物打发去搅粪,他自己却不干,你还说他累瘦了!”
“哈哈哈!”
众人闻言大笑,方智、胡小山等人咋咋呼呼的附和。
第二桌妻妾桌上,众女笑吟吟的看着林宁。
林宁干咳了声,正色道:“诸位诸位,千万别误会。我林宁是那样的人吗,嗯?不是我自己夸功,农肥法是我研究出来的吧?还有,更重要的,五娘纺纱机是我带人弄出来的吧?旁的不说,就这纺纱机的改制,简直功德无量。从前一架纺纱机一次只能纺一根纱,多累啊?现在呢,一次纺八根!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青云麾下,人人有衣穿不提,还能大量对外贩卖!!”
方智比从前沉稳了许多,嘴上一圈甚至还留起了胡须,他问道:“小宁,我听说山寨里对外卖的布,大都卖给了秦国,就是通过先前和咱们结盟的那个蒙家卖去的,而且价格还比秦国本国的布便宜三成,这是为什么?咱们和秦国不是敌对的么?”
好些人闻言都看了过来,方林捏着胡须,摇头道:“连我也闹不明白,小宁在用什么计谋。”
林宁呵呵笑道:“此事三言两语难说明白……这么说吧,我们派人去秦国、楚国和齐国收桑麻,大量的收。纺纱织布之后,再卖出去。”
山寨在商算一道颇有天赋的胡小山不解道:“可咱们收的桑麻、生丝并不比别人便宜,纺纱织布后卖的那么便宜,岂不亏本?”
林宁好笑道:“怎么会亏本呢?卖出去的布,再怎么算也比桑麻贵吧?”
胡小山不服:“可是比别人的布便宜,别人赚的多,咱们不就亏了?”
林宁摇头道:“咱们的布便宜,那是因为咱们纺纱比别人效率高八倍。桑麻变成布,布要贵,为什么要贵?是因为把桑麻变成布这一过程值钱,有附加价值。咱们把这一过程变的简单,比别人快八倍,却只比别人便宜三成,已经是赚大了。布虽便宜,但卖的多卖的快,所以谈不上吃亏。至于为何选择秦国,是因为大量便宜的布卖入秦国,可以摧毁秦国本国的纺织产业,让秦国的布帛受到青云寨的控制。而且,卖布得到的金银,又换成了粮食、铁器甚至兵器,走私运出秦国,极大的掏空了秦国的国力。可惜,这种走私只进行了大半年就被秦国封杀了,不然只此一项,就能让秦国垮掉大半。”
侯玉春揉了揉眉心,苦笑道:“虽然听不懂你这弯弯绕绕,但好像很有道理,太复杂了……不过你也不必懊恼,就像你说的,有这么大的利益,秦国想杜绝也杜绝不完,现在不是还在不停的往秦国走私。再说,秦国内乱到现在还没彻底平息,要不是东方青叶那老贼不要脸,亲自下场威胁稷下学宫和皇城司的人滚出秦国,怕秦国这会儿已经彻底垮台了。哪怕现在还没垮,可经过一年的内乱,波及超过五十郡的叛乱,也让秦国元气大伤,国运衰颓到谷底。这些,都拜你所赐。小宁,这一年你虽没怎么劳作,但青云寨最大的功臣,还是你。来,大哥敬你一杯酒,给你说一声:辛苦了。”
此言一出,除却第一桌的几个长辈外,其他人纷纷站起来,一起举杯对林宁道了句:“小宁,辛苦了。”
林宁闻言,眉开眼笑,举杯还礼道:“哎哟,客气客气,来来来,今年大家都辛苦了,一起吃了这杯酒,明年再接再厉!该种地的种地,该搅粪的搅粪!”
众人:“……”
一阵笑骂后,众人正要吃酒,忽听一道不妙的声音传来:
“呕!”
看着朱雀伏在桌旁干呕,几个过来人纷纷睁大了眼睛……
这是,怎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