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掌柜无力的看着这根手指,良久不语。戚方阙是他老戚家的希望,若是他有何意外,老戚也不想活了。
这一辈子,好不容易才看见点光明,难道就要在此泯灭?
戚掌柜不甘心,他的命可以不要,但是儿子必须保住。歌潭城的老戚家,绝不能葬送在自己手中。
可是自己这家店铺背后的东家,可是余力啊。得罪了余力,一样难得善终。
戚掌柜思前想后,也得不出个妥善法子,白衣文士也不催促,只是在这余家地字号金铺中走走看看,如同一般的闲散来客。
时辰自顾自前行,店内盈客愈多。
戚掌柜也想过,要不要让护卫将此人抓起来,交给余力,以此恳请余家势力出手救出他的儿子。可是他吃不准此人来历,万一这人只是对方无关紧要的一枚棋子,丢了就丢了,转手就将戚方阙撕票。
他赌不起,儿子只有一个,他不敢赌。
余家护卫在歌潭城也算一把好手,其中几位还是从武馆镖局中请来的,走南闯北见识卓绝。歹人明目张胆的前来劫货,戚掌柜自然不惧。可是他如何能想到,会以其幼子性命相胁。他只是一个小掌柜,对方为何不去劫余家公子,自己又做错什么,迎来无妄之灾。
白衣文士逛完两圈,终于有些不耐烦,走到掌柜面前,又轻轻叩了三下书案。
戚掌柜面色愁苦低声道:“小店的确拿不出十万两黄金来。”他不敢在这时暗示那几位驻守在店内的护卫,生怕对方惊扰了这位来客,将他儿子撕票。
白衣文士道:“那你们有多少?”
戚掌柜道:“黄金只有五百两,白银不少,却也只有八千两。”
白衣文士道:“这么少?你这儿不是此地最大的金铺吗?”
戚掌柜道:“金铺卖的是金银打造的物件,十件也没一两重,库存金银都是余家按需供给。”
白衣文士“哦”了一声道:“欠考虑了,不好意哈。”这个口语化的“哈”,深得吴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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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髓,看起来此人也是江南道人士。
随后又道:“那就这么多吧,都给我吧。”
戚掌柜见他如此好说话,心头生起一丝侥幸,但是一眼瞥见案上手指,又凉几分,犹豫之下说道:“此店乃余力余老爷所有,私自赠与客官,小老儿一家亦难逃一死。”
白衣文士道:“放心啦,你只要把钥匙和金银的位置告诉我……”
戚掌柜插嘴道:“可这些护卫……”
白衣文士从袖中拿出一物,塞入口中轻轻咀嚼,含糊不清道:“你不要打断我,你听我说完。啊,说到哪里忘记了。总之一句话,最后你们这个屋子里的人,都会死,余力只会觉得金铺是被劫了,而不是被你卖了。”
戚掌柜闻言欲哭无泪,忍不住大叫出声道:“你既然早就准备要杀光这里的人,还绑架我孩儿作甚!”
话音刚落,一柄钢刀就从他胸口贯穿,白衣文士后退一步,避开飞溅的血滴。
“因为,我怕吵呀。打打杀杀的多麻烦,你直接告诉我东西在哪儿,我自己去拿,大家相安无事,就很愉快。可是,你还是这么吵。其实,如果你刚才不打断我,本来不用死的。说不定看你顺眼,我们临走时还会赏你点黄金,给你儿子读书。所以,你为什么要打断我呢……”
戚掌柜胸口钢刀被抽出,无力的倒向座椅。此刻一息尚存,听着白衣文士絮絮叨叨的抱怨,忽然有一种荒谬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