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在场众人面面相视。而荣景则起身一礼道:“惠父公当面,是下官放肆了。”
宋慈面色淡然,微微摇了摇头,而后对祖尧道:“北伐一事祖公就不要参与为好,至于海陆商贸一事,老夫的想法和祖公恰恰相反,既然别人能抢走你们的份额,全都是子孙们懒惰的结果,苏浙的陶瓷江浙商人缺如祖老所说,占了地利,但我福建的茶叶出口量并不小于陶瓷,子孙如还像以前那样,长辈创下的基业,子孙又能撑得了几年。”
董立则稽首道:“惠父公,天下权柄何其之重,乃社稷神器也!岂可请让与人?惠父公名满天下,岂能失天下百姓子望。自当义不容辞。焉能眼看着黎黎苍生交给那些晕碌之辈。”
其余诸人纷纷附和起来。
他们倒不是刻意污蔑,而是这几年朝廷使用的政事堂之人走马灯似的轮换,下野的没有几个是干净的。
宋慈道:“且看吧,国事艰难,老夫已八十有二,已不复当年之勇。朝中众臣党同伐异,又岂是老夫一人能够左右的。如能辞官还乡,还是回乡颐养天年的好。”
众人纷纷起身告辞离去,失望而归。
待送完外客后,宋清归来,急不可耐的问道:“父亲大人,真准备辞官告老?”
然而宋慈看了儿子一眼,站起身来,由孙子宋华搀扶着站起道:“这么多年了,你连孙子也有了,这么还是忘不了那份痴望!”说完,缓缓的进了后堂-------
九月二十九日,一辆牛车缓慢的进入建康东华门。
十月三日,宋慈被招入太一殿应对,当日官家明发圣御封宋慈为腾国公,刑部尚书,中书门下平章事,赐原官前街史弥简府邸为滕国公府。宋慈以八十二岁高龄入东府参赞国事。
十月十五日一早甘棠接到黄门通传这两天官家的身体又不大好,原本定于明日的进见延后,等管家龙体大样后再进宫应对。而张三丰则随王春入大内用道家真气为肃宗疏导血脉。
这两年甘棠除跟丘处机打熬身体和向钱翰林学文外,空闲时间大多出城到皇家别院和工匠们交流些各种物品制作技巧。在这关键的节点上,朝廷重臣大多闭门谢客,已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但私底下又有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常人却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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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宋慈和余介紧急奉招进京,舆论便像汹涌的暗流在朝野中蔓延,这样的日子每延后一日,重臣们心里的压抑便增加一分。整个大夏官场都显得焦躁不安。
直到一个多月后,新年的前三日,正是咧咧寒风劲吹的数九寒冬,一大早宫中的传旨太监到襄阳王府传襄阳王进宫面圣。
甘棠换上朝服来到上清宫,太一殿。几位朝廷重臣也已在外厢等候,福王柴明远紧紧牵住柴祺的手,立于一旁。其他人则三二人各自低声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