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先是一愣,得身后赵畅提醒,才反应过来,上前一步,拱手道:“臣在。”
黄旗拿捏腔调道:“你的文稿,朕看了,很不错,朕……”
“臣谢陛下称赞!”李怀立刻高声致谢。
职责反而打乱了黄旗的气息节奏,让他忍不住道:“侯爷,无需句句回应!”
“哦,臣知之!”李怀从善如流。
黄旗懒得纠正对方称谓问题,继续道:“朕看你的文章,知晓你对藩镇很是熟悉,也知道最近风闻之事,这事,你受委屈了,不过朕还是要说你一两句,你今贵为君侯,与国一体,便是有了委屈,总有朕能替你扫了纷纷扰扰,何必为了一点小事,以至于轻重不分,将好好一篇文稿,给留下遗憾!此不智也!你可知罪!”
说到这,黄旗顿了顿。
李怀愣了片刻,才明白过来,拱手道:“臣知罪!”心里则念叨着,这皇帝的话挺长啊,光自己就这么一大段,算上其他人的,少说也有几百字,而这位黄公公却能清楚记得,真是好记性,看来这太监也不是一般人能当的。
黄旗就道:“既如此,便在那著作局好生反省,修润文稿,但有心得,当着人送来让朕过目!你得记在心里!”
“臣谨记!”
众人听着这些,有些人方才恍然,然后一脸古怪。
“怎的了?”窗外的小彩察觉到气氛怪异,忍不住问着。
王川笑道:“无他,他们是奇怪,定襄侯被给职著作之所,按理说,勋贵该是上阵杀敌,领军中职的,若是昨日,我还不解,今日却是明白了,官家是早知侯爷能耐,想让他不受打扰的著书立说,真圣明天子!”
那边,黄旗又道:“因你新近袭爵,朕本意是过阵子再宣你入宫一见,但现在想来,是有些疏忽了,明日你便入宫,与朕说说话吧。”
话至此,黄旗便看着李怀。
这次,咱们的定襄侯马上就明白了,拱手道:“臣领旨!”只是心道,入宫这词也忒不吉利了吧!
“这只是官家之言,并非下旨,无需这般郑重,不过侯爷……”黄旗语重心长的说着,“官家对你确实寄予厚望!你得谨记啊!”
李怀连连点头道:“谨记在心!定当报答陛下恩情!”只是心里还是忍不住嘀咕着:之前那皇帝老儿肯定不是这么想的,肯定是让我去个清水衙门里熬熬。
他自然不会在这时提出,盖因接下来就是看戏环节了——
黄旗已经看向了荀妙,后者做出了恭敬聆听的模样,只是表情和神态,不似李怀那般从容随意,他虽然竭力维持镇定,但从眼神和攥紧的双拳上,依旧透露出一点慌乱。
黄旗再次进入角色扮演:“荀妙,上个月才见过你,朕记得当时还勉励了你两句,说你心思细腻,但现在看来,你这心思没有用到正道上啊!”
荀妙浑身一抖。
“你这步步为营,布置的颇为精妙,尤其是今日这场安排,先是拉拢,然后逼迫,若非李怀那小子还有点小聪明,显险些就要着了你的道!你出息了!区区一个白身,都敢算计君侯了!”
扑通!
荀妙直接跪下,脸色苍白。
旁人听着这话,再见了这般局面,便知道这事已被定性。
黄旗继续道:“你还未有职位,就敢这般谋划,未来是否就要谋算到朕的头上了?”
“不敢!不敢!”荀妙脸上颜色尽去,眼睛露出惊恐,“万万不敢!”然后浑身都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