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李辛低估了那两个“飞贼”,所以他派出去拦击和抓捕的人,全部都扑了个空。
这也是正常的。
黑齿部族的两人,能被选着派来长安,本就是族中佼佼者,因此身手矫健、敏捷,他们两人分散而行,但动作灵活,一路狂奔,中间没有停顿,在城防围拢前,就跑进了众羁縻部使人聚居的街坊,七绕八绕的,确定无人跟踪,才放下心来。
当然,主要还是猎场和贼伙牵制了不少人力。
值得一提的是,虬须汉和细须男这二人在侯府前分开行动,虽然一路上并未有过交集,但几乎是前后脚的回到了住着黑齿祭祀的宅院。
“不去盯着宁人侯爷,回这里作甚?还这般焦急?莫非有什么意外之事?”
屋里传出了一个苍老的声音,然后一个散着长发,主着拐杖,穿着奇特衣衫的老人缓步从屋子里走出来。
他睁着昏黄的双眼,看着面前的两人。
“巫祝大人!那定襄侯已经看破我等!”虬须汉略显慌张的将自己与同伴的经历,告知了面前的老人。
这老人沉吟了片刻,最后摇头叹息道:“这么说来,这定襄侯早就发现了你等,却故意秘而不宣,提前准备,正好在今日动手!”
“是啊,好在我们跑得快!”虬须汉心有余悸的说着,但随后就换了老人的一声冷笑。
“跑得快?哼!”老人摇摇头,面色阴沉的说着,“你们怕是着了道了!”
“啥?”
两人都是一愣,那虬须汉满脸诧异,而细须男在疑惑之后,马上想到了什么,神色猛然一变。
老人眯着眼睛问道:“既然那位宁人的侯爷早就知晓你们了,还布局伏击,那为何最后反而要将你们放出来?”
两人听着在愣。
虬须汉就说:“还不是我俩身手高超……”
“不对!”细须男却摇了摇头。
“有什么不对?”虬须汉满脸疑惑,随即就注意到了老人脸上的嘲讽之色。
“他既然能招揽那等高手,又为了掩人耳目的等到现在,这显是用了心的,怎么会轻易将你们放跑?要无声无息的发现你们二人,这需要人力物力财力的布局,必不是一时兴起,”老人眯起的眼睛里闪烁着睿智的目光,“这等布置,难道只是为了吓你们?这根本说不通!”
虬须汉的脸色也难看起来:“他还有什么阴谋不成?”然后他想起了什么,便又道,“我们来的路上,看城里好像有什么事端……”
“这事与我们无关,倒是现在这个情况,我担心……”老人话说到一半,忽然有人过来禀报,说是有人送来一封信。
那老人眉头一皱,冷笑道:“我大概是猜到定襄侯的目的了,无非是和其他人一样,想要拿着我们的把柄,然后加以利用!”
“中土人心里弯弯绕绕的,更是卑鄙无耻!”虬须汉登时就恼怒起来,“就想着利用我们、奴役族人!要是有机会,统统都要……”
“喊打喊杀无用!”老人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还是先等等看,是否会有什么变化吧。”说话间,已经有人将送来的信奉上。
这巫祝老人拿起那封信,展开一看,眉头顿时一皱,最后更是脸色阴沉。
细须男有些担忧的问了一句。
“是那个人!”老人眯起眼睛,“他倒是给了我提了个醒!这定襄侯,留着你们两人,恐怕还和他的亲戚有关!”
“这话怎么说?”虬须汉满脸不解。
“最初那人能说服我,是说定襄侯乃渎神之人,加上永昌侯许诺的好处,但当时我根本不信前一种说法,于是没有真个让你们出手,只是远远地盯着,但现在才知道,这人的一个叔父,还有一个姻亲,都是最近大肆搜捕、追杀神仆的刽子手!”老人的表情凝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