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纪一轩内心也相当厌恶阿格妮丝,因为他知道沈军浩的死,阿格妮丝是第一责任人。针对这个问题,高影和纪一线也谈了几次,他了解纪一轩的性格。一轩从小到大,都被周围人用道德审判的目光看待,以至于他对道德这个词汇比一般人要敏感得多。虽然说还无法达到道德洁癖的地步,可是他对阿格妮丝真是憎恶至极。只不过,看在高影的面子上,所以才一直忍着这口恶气而已。不过,高影也是对他晓以利害,现在沈军浩已经死了,他们这个团队要生存下去,必须借助阿格妮丝的能力。至于阿格妮丝自身的问题,他也答应纪一轩会和她进行沟通。事实上,阿格妮丝这样将利益凌驾于感情之上的人,谈判起来反而更方便一些。
“首先,我必须重申一点。上次那种事情……出钱让不相干的人进入鬼楼这种事情,我不希望再发生了。以后我可以用僵尸来进行代劳,你可以通过僵尸来当做炮灰使用。不到万不得已,我希望你不要任何事情都想着动用暴力和杀戮来解决问题。“
对高影来说,通过暴力恐怖支配他人是下策,让人真心臣服效力,才是本事。阿格妮丝的性格是太过迷信于通过暴力流血来达到目的。高影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但是,从团队整体着想,他希望阿格妮丝能在团队内发挥出她应有的作用。如此一来,和其他考生的合作以及信赖也是关键,而不是将身边的每个人都当做自己的假想敌。
“我知道了……”阿格妮丝看得出高影身上巨大的潜力,他所发挥出的Abyss级考生才会拥有的能力,也让她对高影的评价上升了好几个层次,对他的话,自然也不能无视了:“好吧,只要不是特意拖后腿,造成麻烦,比如姬不群那样的考生,我不会优先考虑动用暴力手段。高影,这是我对你的信赖。“
阿格妮丝很少对他人赋予信赖,但高影……她觉得可以相信一次。
最后,高影即将离开的时候,想到了什么,犹豫再三后,还是说道:“沈军浩……他的死,你就真的,没有一点愧疚吗?”
站在大局角度,他已经不打算再就沈军浩的死指责阿格妮丝,毕竟这样做于事无补。可是,人终究不是绝对理性的生物,沈军浩的死,纪一轩难以释怀,高影又何尝能全然忘却呢?
阿格妮丝看着高影投射过来的目光,她不知道高影希望从她口中得到什么样的答案。
如果她说她觉得愧疚,沈军浩能活过来吗?高影他就会觉得心里好受一点吗?高影他一方面在向魔鬼靠近,可是又不想放弃自己的全部良知。
“很抱歉……”阿格妮丝摇摇头说:“我并没有愧疚。我知道在你心里我是什么样的形象,但我不在乎。高影,良知这种东西挽救不了你的生命,你将来会懂得这一点的。”
“不。“高影却是毅然摇头:”我们人类和禽兽最大的分别就是……我们拥有良知。“
阿格妮丝却如此回答:”禽兽和昆虫只会因为生存而杀戮,但我们人类却可以为了和生存全无关联的理由杀人。我说过了,高影,我不愧疚,我也不会向维尔文他们那样觉得向上帝忏悔,向神父告解就可以赎罪。我不需要任何人原谅和宽恕我,我要的是唯有我自己有权力去原谅或者不原谅谁。“
高影不知道阿格妮丝究竟经历过什么,以至于她对人的生命没有丝毫起码的尊重和敬畏。但他知道,阿格妮丝的内心是极度可悲的,她不懂得爱人,有的只有对人命的冷漠。这样的活着,比死亡更加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