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洲城,阎朝府邸。
自从三年前驻节沙州的河西节度使周鼎意欲弃城东归,被阎朝趁机杀死之后,他每天大多数时间都待在军营。
虽然在杀死周鼎之后阎朝喊出了与沙洲共存亡,加之手握重兵让沙洲的各大家族默认了他对沙洲的统治。
可河西节度使周鼎驻守沙洲十年之久,这沙洲城中不知藏有多少他的心腹,三年多来即便阎朝大多数时间待在军营受到的刺杀仍旧不下十次。
好在当年他没有对周鼎的家人下手,那些刺客也很默契的没有动他的家人,不然沙洲阎家怕是已经不存在了。
吃过晚饭,阎朝走进书房翻阅各方汇聚而来的信息,有明有暗,能够在吐蕃大军围困下夺权并抵抗三年之久,阎朝自然不会只有明面上的那些力量。
吐蕃人在准备新一轮的攻城,城里那些大族也开始不再安分,这一切都源自草原的那场大战,回鹘人对大唐的寇边有些虎头蛇尾。
在阴山下被天德军坑掉十万骑兵,又被那支要穿过草原进入西域的队伍正面击溃十万大军之后,回鹘可汗选择了议和。
大唐和回鹘成了盟友,对处在吐蕃大军包围中的沙洲城没太大关系,因为不管是朝廷还是回鹘都不可能派兵救援沙洲城。
倒是那支击溃回鹘十万大军进入西域之地的队伍,像是砸进湖面的石子激起一片涟漪,一支可以击溃十万回鹘大军的战力打破了原有的实力划分。
因此吐蕃人才决定在那支占据了蒲类海的队伍行动之前,拔掉沙洲这颗钉在吐蕃人势力范围的钉子,而阎朝即希望那支队伍能解沙洲之围,又有些担忧。
面对吐蕃人的压力,沙洲城可以做到一心抗敌,可面对唐军就难说了,一旦来人追究起河西节度使周鼎之死,沙州城里那些大族怕是会作壁上观,就算有人落井下石阎朝也不会感到意外。
“阎大人心绪不宁,可是想起了那位被您亲手勒死的河西节度使周鼎周大人?”
书房里突然响起的声音并没有让阎朝惊慌失措,这样的经历他有过不止一次,他也没有叫门外的护卫,平静的看着传来声音的黑暗角落淡淡的道:“来者是客,有事大可现身一叙,躲在暗中可不是为客之道。”
“阎大人的快刀整个沙洲谁人不知,我要是出去唯一的下场便是尸首分家,而且我也习惯了在暗处说话。”
听到声音从左边的角落换到了右边,原本只是被阎朝拿在手里的刀已悄然出鞘。
“阎大人不必紧张,我只是来传个话。”
声音再一次换了地方,阎朝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如此棘手诡异的情况他还是第一次见,感受着刀柄传来的凉气阎朝心中稍安,淡淡的道:“尊客但说无妨。”
“根据我们得到的消息安西和北庭的两位大都护一同到了蒲类海,他们在大帐中商议了整整五天,事后郭都护回了安西,北庭的李都护和杨都护却留了下来,您猜他们打算干什么?”
阎朝心中一惊开口道:“你是吐蕃人?”
“不、不、不...我们可不是吐蕃那些蛮子,不过我的确在为吐蕃人效力。”
“称呼自家主子‘蛮子’,你就不担心你家主子换条狗?”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