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敦礼不愧是周敦礼,三言两语便抓住了关键,如此一来,既能为景云公主沉冤得雪,又能彰显仁德,实在是最好的办法。
中立派系和云从龙一派的官员当即附议,云天醒连忙给韩术使眼色,韩术急得满头大汗,便说道:“国主,就算为景云公主平反又能怎样?景云公主已经死了,咱们得血债血偿!”
“孽障!”周敦礼很少骂人,但此刻却大声斥责韩术,“身为臣子,应该全心全意辅佐君王,尔等不思如何保全君王仁德声名,反而还要将国主拉下污潭,其心当诛!”
周敦礼此话一出,韩术面色煞白,不敢接话,云天醒一系皆是冷汗流淌,也不敢说什么。
这场王储之争,因为有中立派的周敦礼帮助三王子,看来结果已经明确了。
所有官员都看向国主,等待最后的决断,然而国主却一脸深沉道:“此事容后再议,退朝!”
官员们明白过来,国主没有听从周敦礼的建议,主要还是放不下心头仇恨,想要狠狠报复无双国。云从龙一系面有忧色,云天醒一系则面露狂喜。
周敦礼准备再劝说些什么,但国主拂袖而去,没再给他机会。
下朝之后,吴安觉得心里不踏实,立刻前去找老相国刘听涛商议。
刘听涛叹息一声:“虽说今日早朝,三王子占到了上风,但最终还得看国主的意思,国主与那景云公主感情太过深厚,而且国主也是人,很可能会意气用事,所以这件事情,我猜三王子会输。”
费了这么多功夫,到了最后关头却不行了,吴安有些不服气:“可有什么办法补救?若是老相国出面呢?”
刘听涛声音幽幽:“国主是我看着长大的,说起来,他这个人很复杂,平时仁厚道义,但若遇到一些事情,就会失去理智表现得比较偏激,二王子正随了他这一点。”
“所以国主一旦认定的道理,没人能够改变,老夫也没有办法。”
刘听涛看吴安有些懊恼,又鼓励道:“虽说这次王储之争三王子很可能会失利,但也不代表三王子彻底没了机会,历史上有不少王储都没能顺利即位,只要后面好生经营,一样有可能的。”
吴安呼出一口浊气,强行让自己保持冷静,刘听涛说得没错,暂时的失利算不了什么,最终的胜利才是胜利,自己千万不能失了方寸。
第二天,正如刘听涛预料的那样,国主宣布采纳云天醒的建议,下令封河,让沧浪江的水一滴都无法流到无双国。出云国的旱情得到了解决,但下游的无双国百姓可就遭了殃,除了庄稼大面积枯死,因为沧浪江断流导致河道沿岸的地下水消失,老百姓连喝的水都没了,不少人被渴死。
无双国怒不可遏,意图举兵攻打出云国,出云国一副光脚不怕穿鞋的姿态,只要你敢杀来,我就把北方前线的将士全部撤回。
正如云天醒预料的那样,神隐王朝出面调停了这场战事,但无双国的百姓为此旱死了二十万,而这个数量还在不断增加。
云从龙听说这个消息后跑来找吴安哭了一场,并非嫉妒云天醒获胜,而是死了那么多人他却无能为力感到心痛。
吴安心头也有些悲凉,但这也让他少了许多束缚,以往对付二王子,他还会想着不波及国主,现在看来,完全没必要怜悯这样的一个杀人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