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什么了?他还什么也没问出来呢。
先昏了一个,又冒出一个死活求死的,这又爬来一个,这个更厉害了,鼻涕眼泪直往他靴子上蹭。
随从顺子呵道:“退后。”
宋福生也不想活了,就不退后,跪坐在原地抱住宋茯苓,旁若无人喊四壮:“拿个棉被。”
四壮立刻起身给拿棉被,还把大哭的钱米寿给一起送来了。
钱米寿眼泪一串串掉,两只小手死死揪住宋茯苓的衣襟:“姐姐,你醒醒,姐姐,你不要啊,米寿求求你了,不要像祖父,不要像爹娘,不要没。”
陆畔都被这伙人整无奈了,哭的这个惨,尤其这孩童的哭声,好像他把他们怎么地了似的,冲随行医官使了个眼色。
医官摸脉说,宋茯苓是惊厥过度。
而实际上是,宋茯苓此时头昏脑胀趴在空间的地板上。
她有气无力慢慢睁开眼睛,眼睛只睁了一半就顿住,随后,大睁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满屋子里都是她的惊叫声。
她也能进空间了。
宋茯苓蹦高着跳着站起身。
宋茯苓在这没心没肺嗷嗷的叫唤,却不知外面的她已经被抬到推车上,燃好炭盆,盖好棉被,大人们的审讯却还在继续。
马老太给生石灰抱了出来:“就这个,加上水。”
随从顺子倒了些生石灰,马老太:“你倒多了。”
随从顺子往生石灰上添水,马老太:“你倒少了。”
随从顺子:“……”
马老太心话,你瞪我干啥?本来就是,你咋这么笨呢。人家她小孙女,那小手,量抓的很是准,就翻吧两下,然后就眨眼间,那水啊就开始咕嘟咕嘟冒泡,热的,那比特意烧开水可热多了。
再说她挑毛病咋了,她小孙女眼下昏着呢,她要是不严格要求顺子,不给弄出刚那效果,更跟那将军解释不清了。
陆畔接过下属递过来的生鸡蛋,往眨眼间就成了沸水的盆子里放,以肉眼可见,没一会儿,鸡蛋被煮熟了。
这涉及到陆畔的知识盲区。
以往他只晓得让人特意开采石灰石是为河道用,建筑也会用到,但能有爆炸的声响?这。
现在试验结果摆在这,一定量的生石灰加定量的水,能在极短的时间沸腾,比之开水的温度会高出不少。
看来用水烫那伙人,确实是用的这个石灰水。
陆畔蹲地检查已经被炸成渣渣的瓶子碴,随从顺子立刻问道:“你们就是个逃荒的,逃荒还背瓷瓶上路?你们装物什用瓷瓶?”
宋里正跪在地上道:“那是草民的。里面是用来装药的。我这一路,我带了不少药,这两小瓶子是祖传的,里面装的是醒脑丸,我还带了祖传的能防疫情的草沫。”
宋里正就差一口气把祖宗十八代汇报一遍了,包括那俩瓶子是祖上谁给的,他都说了一遍。
“既然药很贵重,为什么放在她的身上。”指了指昏睡的宋茯苓。
“就她啥活不干啊。”宋里正一脸理所当然道:“大人别看我伤了,那也得推粮。前头缺水,还得推水,又没了牲口拉脚,怕推车不稳当,哪下子包袱掉地摔碎,我就让曾孙女揣着了。”
王婆子接话嚷嚷道:“大人,真没骗您,怕摔怕碎的都在俺们胖丫那揣着,真就她啥活不用干。”